,其实天下之大命也。始自贞观中,既武遂文,内以十六卫畜养戎臣之开折冲果毅府五百七十四以储兵伍。或有不幸,方二三千里为寇土,数十百万人为寇兵,蛮夷戎狄,践踏四作,此时戎臣当提兵居外。至如天下平一,暴勃消削,单车一符,将命四走,莫不信顺,此时戎臣当提兵居内。当其居内也,官为将军,绶有朱紫,章有金银,千百骑趋奉朝谒,第观车马,歌儿舞女,念功赏劳,出於曲赐。所部之兵,散舍诸府,上府不越一千二百人,三时耕稼,衤发衤<耒加>耒,一时治武,骑剑兵矢。裨卫以课,父兄相言,不得业他。籍藏将府,伍散田亩,力解势破,人人自爱,虽有蚩尤为师帅,雅亦不可使为乱耳。及其当居外也,缘部之兵,被檄乃来,受命於朝,不见妻子,斧钺在前,爵赏在後,以首争首,以力搏力,飘暴交ㄏ,岂暇异略。虽有蚩尤为师帅,雅亦无能为叛也。自贞观至于开元末百三十年间,戎臣兵伍,未始逆篡,此圣人所能柄统轻重,制障表里,圣算神术也。
至於开元末,愚儒奏章曰:“天下文胜矣,请罢府兵。”诏曰:“可。”武夫奏章曰:“天下力强矣,请搏四夷。”诏曰:“可。”於是府兵内铲,边兵外作,戎臣兵伍,湍奔矢往,内无一人矣。起辽走蜀,缭络万里,事五强寇,十馀年中,亡百万人,尾大中乾,成燕偏重。而天下掀然,根萌烬燃,七圣旰食,求欲除之且不能也。由此观之,戎臣兵伍岂可一日使出落钤键哉。然为国者,不能无也。居外则叛,居内则篡,使外不叛,内不篡,兵不离伍,无自焚之患,将保颈领,无烹狗之谕,古今已还,法术最长,其置府立卫乎。
近代已来,於其将也。弊复为甚也。人嚣曰,廷诏命将矣,名出视之,率市儿辈,盖多赂金玉,负倚幽阴,折券交赀所能也,绝不识父兄礼义之教,复无慷慨感概之气。百城千里,一朝得之,其强杰愎勃者,则挠削法制,不使缚已,斩族忠良,不使违已,力壹势便,罔不为寇。其阴泥巧狡者,亦能家算口敛,委於邪幸,由卿市公,去郡得都,四履所治,指为别馆。或一夫不幸而寿,则戛割生人,略匝天下,是以天下每每,兵乱涌溢,齐人乾耗,乡党风俗,淫窳衰薄,教化恩泽,壅抑不下,召来灾殄,被及牛马。嗟乎,自愚而知之,人其尽知之乎?且武者任诛,如天时有秋;文者任治,如天时有春。是天不能倒春秋,是豪杰不能总文武。是此辈受钺诛暴乎?曰於是乎在。某人行教乎?曰於是乎在。欲祸蠹不作者,未之有也。伏惟文皇帝十六卫之旨,谁复而原,其实天下之大命也,故作《原十六卫》。
○书处州韩吏部孔子庙碑阴
天不生夫子於中国,中国当何如?曰不夷狄如也。荀卿祖夫子,李斯师荀卿,一日宰天下,尽诱夫子之徒与书坑而焚之,曰:“徒能乱人,不若刑名狱吏治世之贤也。”彼商鞅者,能耕能战,能行其法,基秦为强,曰:“彼仁义虱官也,可以置之。”自董仲舒、刘向,皆言司马迁良史也,而迁以儒分之为九,曰:“博而寡要,劳而无功,不如道家者流也。”自有天地以来,人无有不死者,海上迂怪之士特出言曰:“黄帝炼丹砂为黄金以饵之,昼日乘龙上天,诚得其药,可如黄帝。”以燕昭王之贤,破强齐,几於霸。秦始皇、汉武帝之雄材,灭六强,擗四夷,尽非凡主也。皆甘其说,耗天下捐骨肉而不辞,至死而不悟。莫尊於天地,莫严於宗庙社稷。梁武帝起为梁国者,以┺脯面牲为荐祀之礼,曰:“佛之教,牲不可杀。”以天子之尊,舍身为其奴,散发布地,亲命其徒践之。有天地日月为之主,阴阳鬼神为之佐,夫子巍然统而辩之,复引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为之助,则其徒不为劣,其治不为僻。彼四君二臣,不为无知,一旦不信,背而之他,仍族灭之。傥不生夫子,纷纭冥昧,百家斗起,是已所是,非已所非,天下随其时而宗之,谁敢非之。纵有非之者,欲何所依据而为其辞。是杨、墨、骈、慎已降,百家之徒,庙貌而血食,十年一变法,百年一改教,横斜高下,不知止泊。彼夷狄者,为夷狄之俗,一定而不易,若不生夫子,是知其必不夷狄如也。
韩吏部《夫子庙碑》曰:天下通祀,惟社稷与夫子。社稷坛而不屋,取异代为配,未若夫子巍然当座,用王者礼,以门人为配,自天子至於庶人,亲北面而师之。夫子以德,社稷以功,固有次第哉。因引孟子曰:“生人已来,未有如夫子者也。”自古称夫子者多矣,称夫子之德,莫如孟子,称夫子之尊,莫如韩吏部,故书其碑阴云。
○唐故江西观察使武阳公韦公遗爱碑
皇帝召丞相延英便殿讲议政事,及於循吏,且称元和中兴之盛,言理人者谁居第一?丞相墀言:“臣尝守土江西,目睹观察使韦丹有大功德,被于八州,殁四十年,稚老歌思,如丹尚存。”丞相敏中、丞相植皆曰:“臣知丹之为理,所至人爱,所去人思,江西之政,熟於听闻。”乃命守臣核于众,上丹之功状。大中三年正月二十日,诏书授史臣尚书司勋员外郎杜牧曰:“汝为丹序而铭之,以美大其事。”
臣某伏念天宝、建中艰难之馀,根於河北,枝蔓於齐、鲁、梁、蔡,辟为章句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