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王之国危矣。”夫差不悦,俾以代焉。毕九层而不奏,且倡曰:“四国畏王,百姓歌王,彼员者欺王。”员曰:“彼徒欲其身之亟高,固不暇为王之视也,亦不为百姓谋也。岂臣之欺乎?”王赐员死,而用事。明年,越入吴。
○本农
有覆於上者如天,载於下者如地,而百姓不之知。有恩信及一物,教化及一夫,民则归之。其犹旱岁与丰年也。丰年之民,不知甘雨柔风之力,不知生育长养之仁,而曰我耕作以时,仓廪以实。旱岁之民,则野枯苗缩,然後决川以灌之。是一川之仁,深於四时也明矣。所以郑国哭子产三月,而鲁人不敬仲尼。
○丹商非不肖
理天下者,必曰陶唐氏,必曰有虞氏。嗣天下者,必曰无若丹朱,无若商均。是唐虞为圣君,丹商为不肖矣。天下知丹商之不肖,而不知丹商之为不肖,不在於丹商也,不知陶虞用丹商於不肖也。夫陶虞之理,大无不周,幽无不照,远无不被。苟不能肖其子,而天下可以肖乎?自家而国者,又如是乎?盖陶虞欲推大器於公共,故先以不肖之名废之,然後俾家不自我而家,而子不自我而子。不在丹商之肖与不肖矣,不欲丹商之蒙不肖之名於後也。其肖也,我既废之矣,其不肖也,不凌逼於人。是陶虞之心,示後代以公共。仲尼不泄其旨者,将以正陶虞之教耳。而犹汤放桀,武王伐纣焉。
●卷八百九十六
☆罗隐(三)
○英雄之言
物之所以有韬晦者,防乎盗也。故人亦然。夫盗亦人也,冠履焉,衣服焉。其所以异者,退让之心,贞廉之节,不恒其性耳。视玉帛而取者,则曰牵於寒饥。视国家而取者,则曰救彼涂炭。牵於寒饥者,无得而言矣。救彼涂炭者,则宜以百姓心为心。而西刘则曰居宜如是,楚籍则曰可取而代。噫!彼必无退让之心,贞廉之节,盖以视其靡曼骄崇,然後生其谋耳。为英雄者犹若是,况常人乎?是以峻宇逸游,不为人之所窥者鲜矣。
○圣人理乱
周公之生也天下理,仲尼之生天下乱。周公圣人也,仲尼亦圣人也。岂圣人出,天下有济不济者乎?夫周公席文武之教,居叔父之尊,而天又以圣人之道属之,是位胜其道,天下不得不理也。仲尼之生也,源流梗绝,周室衰替,而天以圣人之道属於旅人,是位不胜其道,天下不得不乱也。位胜其道者,以之尊,以之显,以之跻康庄,以之致富寿。位不胜其道者,泣焉叹焉,围焉厄焉。天所以达周公於理也,故相之於前,穷仲尼於乱也,故庙之於後。
○庄周氏弟子
庄周氏以其术大於楚鲁之间,闻者皆乐以从之,而未有以尝之。一日,无将特举其族以学焉。及其门,而周戒之曰:“视物如伤者谓之仁,极时而行者谓之义,尊上爱下者谓之礼,识机知变者谓之智,风雨不渝者谓之信。苟去是五者,则吾之堂可跻,室可窥矣。”无将跪而受其教。一年二年而仁义丧,三年四年而礼智薄。五年六年而五常尽,七年其骨月虽土木之不如也。周曰:“吾术尽。”於是无将以化其族。其族聚而谋曰:“吾族儒也,鲁人以儒为宗。今周之教,舍五常以成其名,弃骨月而崇其术。苟吾复从之。殆绝人伦之法矣。”於是去无将而归鲁。鲁人闻者,亦得以寝其志。故周之著书摈斥儒学,而儒者亦不愿为其弟子焉。
○杂说
璧之与瓦砾,其为等差,不俟言而知之矣。然璧者,虽丝粟玷,人必见之,以其为有用之累也,为瓦砾者,虽阜积盈,人不疵其质者,知其不能伤无用之性也。是以有用者丝粟之过,得以为迹。无用者具体之恶,不以为非。亦犹镜之於水,水之於物也。氵宏然而可以照,镜之於物亦照也。二者以无情於外,故委照者不疑其丑好焉。不知水之性也柔而婉,镜之性也刚而健。柔而婉者有时而动,故委照者或摇荡可移。刚而健者非阙裂不能易其明,故委照者亦得保其质。
○龙之灵
龙之所以能灵者水也。涓然而取,霈然而神。天之於万物,必职於下以成功。而龙之职水也,不取於下,则无以健其用,不神於上,则无以灵其职。苟或涸一川然後润下,涸一泽然後齐物,不惟濡及首尾,利未及施,而鱼鳖已敝矣。故龙之取也寡。
○子高之让
有挈其大而举其高以授人者,彼则曰隘矣哉。挈而举者曰:“以吾所得之广大,曾不若彼人之心,又安可以施於彼乎?”於是退而悸栗,不敢以所得为有。伯成子高让禹者,非所以小黄屋之尊也。夫安九州之大,据兆人之上,身得意遂,动适在我,鲜有不以荒怠自放者。子高且欲狭禹之心,而谨其取也,故让之,厥後有卑宫菲食之政。
○惟岳降神解
幽乎理者神也,显乎用者人也。苟易其所,同为怪妖。非仲尼之所言也,三百篇亦删於仲尼,而岳降申甫不删者,岂仲尼之前则其事信,仲尼之後则其事妖?苟如是,则夔龙稷而下,有相其君、辅其主以致理者,皆神降也,人何有哉?是必以国之兴也听於人,亡也听於神。当申甫时,天下虽理,诗人知周道已亡,故婉其旨以垂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