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意而已此制作之方也故瓦樽之尚而薄酒之用太羹之先而庶羞之饱一以为贵本一以为亲用则知有圣人作而为后世之礼者必贵俎豆而今之器用不废也先弁冕而今之衣服不禁也其推之皆然然后其所改易更革不至乎拂天下之势骇天下之情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意矣是以羲农以来至于三代礼未尝同而制作之如此者亦未尝异也后世不推其如此而或至於不敢为或为之者特出於其势之不得已故苟简而不能备希阔而不常行又不过用之於上而未有加之於民者也故其礼本在於养人之性而其用在於言动视听之间者历千余岁民未尝得接於耳目况於服习而安之者乎至其陷於罪戾则繁於为法以御之其亦不仁也哉此书所纪虽其事已浅然凡世之记礼者亦皆有所本而一时之得失具焉昔孔子於告朔爱其礼之存况於一代之典籍哉故其书不得不贵固为之定著以俟夫论礼者考而择焉
原编者评:巩论礼与苏轼之语如出一人轼之文雄快至於缜密纯粹固逊於巩也若巩所言礼行而财用可充则固轼之所未及而经世之要旨在焉惜巩亦未尝究极言之也古之人饮食衣服宫室兆域莫不立之等威使无僭差曰:以辨上下定民志匪曰:以此富民也然而富民莫要於是盖古之圣王自公卿士大夫以至于庶民蚤已计耕者之所获与禄足代耕之数为之品节限制而行之於等威之中天下之民习见习闻无其位自必耻用其物非特畏而不敢用也故奢侈之俗不待禁而自无既无越分之侈用则其所宜用者财自足以供而不至於匮此圣王使民仰足事父母俯足畜妻子仁恩诚莫大焉者也秦汉以来古制荡然竞以奢侈相尚用之无艺贾谊云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相沿以至於今若河决下流而东注其孰为之砥柱乎然民情不相远有其举之亦莫敢坏也如今日者亲王郡王得以蟒绣为坐具等威在焉则虽放僻邪侈之人不敢以蟒绣为坐具公然入朝市者也若卧具则有力者虽庶人并得为之而莫或禁一卧具可作数坐具然坐具则公卿不敢卧具则庶人得用之而无非者以为等威不在是则无所畏与耻故也由一坐具而推之固无往不然矣天之所生地之所养人力之所用其为财止有此数不过相流转於天地之中赖君上留余之以惠斯民然亦不能当人人用之无艺也况乎其朘民之膏以附上也为人上者人人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亦甚劳而难遍矣况乎既遍之后又岂容绝而不更续也然则以法活人法立而利无穷共安可不讲於礼乎王志坚曰:困学纪闻云礼阁新仪则指新法襄州长渠则指水利兵间诗则指徐德占论交诗则指李吉甫按南丰尝作怀友以遗荆公公答以同学荆公答段缝书为南丰辨谤南丰亦荐荆公於蔡学士其相知如此后荆公得志而不为苟同又如此子固真君子人也张英曰:礼因人情能为之节而不能变此实确论出入经史其言典醇浓缛闳博渊雅南丰之所擅长也
卷五十五
南丰曾巩文二序
战国策目录序
刘向所定战国策三十三篇崇文总目称第十一篇者阙臣访之士大夫家始尽得其书正其误谬而疑其不可考者然后战国策三十三篇复完叙曰:向叙此书言周之先明教化修法度所以大治及其后谋诈用而仁义之路塞所以大乱其说既美矣卒以谓此书战国之谋士度时君之所能行不得不然则可谓惑於流俗而不笃於自信者也夫孔孟之时去周之初已数百岁其旧法已亡旧俗已熄久矣二子乃独明先王之道以谓不可改者岂将强天下之主以后世之所不可为哉亦将因其所遇之时所遭之变而为当世之法使不失乎先王之意而已二帝三王之治其变固殊其法固异而其为国家天下之意本末先后未尝不同也二子之道如是而已盖法者所以适变也不必尽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可不一、此理之不易者也故二子者守此岂好为异论哉能勿苟而已矣可谓不惑乎流俗而笃於自信者也战国之游士则不然不知道之可信而乐於说之易合其设心注意偷为一切之计而已故论诈之便而讳其败言战之善而蔽其患其相率而为之者莫不有利焉而不胜其害也有得焉而不胜其失也卒至苏秦商鞅孙膑吴起李斯之徒以亡其身而诸侯及秦用之者亦灭其国其为世之大祸明矣而俗犹莫之寤也惟先王之道因时适变为法不同而考之无疵用之无弊故古之圣贤未有以此而易彼也或曰:邪说之害正也宜放而绝之则此书之不泯可乎对曰:君子之禁邪说也固将明其说於天下使当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从然后以禁则齐使后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为然后以戒则明岂必灭其籍哉放而绝之莫善於是是以孟子之书有为神农之言者有为墨子之言者皆著而非之至於此书之作则上继春秋下至楚汉之起二百四五十年之间载其行事固不可得而废也此书有高诱注者二十一篇或曰三十二篇崇文总目存者八篇今存者十篇校编史馆书籍臣曾巩序
原编者评:孟子曰: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战国策皆其横议之文也而实执国命以交天下之兵所谓充塞仁义者刘向以为不得不然惑也巩辞而辟之当矣明道德之出於一、而枉尺之必不可以直寻其为世道人心益良厚然於篇末设为或问以著此书之不可泯必存其籍而后可以为戒则犹有议焉古者左史记言右史记动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周衰史氏渐亡然晋董狐之书赵盾齐太史之书崔杼皆以死守其职虽亡不能尽亡也左丘明用左史之例以传夫子之春秋故其文虽亦纪言而主於事复自集列国之语以备右史故其文虽亦纪事而主乎言战国策国语类也夫亦战国之史云尔何议存议废为然则巩沾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