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且不见隆虽百易科其可厚而理乎今夫天下已理民风已厚欲继之於无穷其在慎是而已朝廷未命有司既命而果得有道者则是术也宜用崔子之仕又何晚乎仆智不足而独为文故始见进而卒以废居草野八年丽泽之益镞砺之事空於耳而荒於心崔子幸来而亲余读其书听其言发余始志若寤而言梦醒而问醉未及悉而告余以行余惧其悼时之往而不得於内也献之酒赋之诗而歌之坐者从而和之既和而叙之
原编者评:科不待易苏轼贡举议极陈之千秋确论宜取并读送从弟谋归江陵序吾与谋由高祖王父而异谋少吾二岁往时在长安居相迩也与谋皆甚少独见谋在众少言好经书心异之其后吾为京兆从事谋来举进士复相得益知谋盛为文辞通外家书一再不胜惧禄养之缓弃去为广州从事复佐邕州连得荐举至御史后以智免归家江陵有宅一区环之以桑有僮指三百有田五百亩树之谷艺之麻养有牲出有车无求於人日率诸弟具滑甘丰柔视寒燠之宜其阝巢则读书讲古人所为求其道之至者以相励也过永州为吾留信次具道其所为者凡士人居家孝悌恭俭为吏祗肃出则信入则厚足其家不以非道进其身不以苟得时退则退尊老无井臼之劳安和而益寿兄弟衎衎以相友不谋食而食给不谋道而道显则谋之去进士为从事於远始也吾疑焉今也吾是焉别九岁而会於此视其貌益伟问其业益习叩其志益坚於虖吾宗不振久矣识者曰:今之世稍有人焉若谋之出处庸非所谓人欤或问管仲孔子曰:人也谋虽不试於管仲其为道无悖亦可以有是名也抑又闻圣人之道学焉而必至谋之业良矣而又增焉志专矣而又若不足焉孔子之门不道管晏则谋之为人也其可度哉吾不智触罪摈越楚间六年筑室茨草为圃乎湘之西穿池可以渔种黍可以酒甘终为永州民又恨徒费禄食而无所答下愧农夫上惭王官追计往时咎过日夜反覆无一食而安於口平於心若是者岂不以少好名誉嗜味得毒而至於是耶用是愈贤谋之去进士为从事以足其家终始孝悌今虽羡之岂复可得谋在南方有令名其所为日闻於人吾恐谋不幸又为吾之所悔者将已之而不能得可若何然谋以信厚少言蓄其志以周於事虽履吾迹将不至乎吾之祸则谋何悔之有苟能是虽至於大富贵又何栗耶振吾宗者其惟望乎尔
原编者评: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唯审乎其义之可否耳既已出而仕矣则东西南北唯君所使奚择焉宗元之所是从弟谋而悔已者皆无当也独爱其所云恨徒费禄食而无所答下愧农夫上惭王官追计往时咎过日夜反覆无一食而安於口平於心数语有古君子之风夫宗元摈斥遐陬十四年能不鄙夷其民保惠教诲泽甚厚而其中癶然如是是难能也其文则推广马援述弟少游语意为之气味亦殊相似
送氵解序
人咸言吾宗宜硕大有积德焉在高宗时并居尚书省二十二人遭诸武以故衰耗武氏败犹不能兴为尚书吏者间十数岁乃一人永贞年吾与族兄登并为礼部属吾黜而季父公绰更为刑部郎则加稠焉又观宗中为文雅者炳炳然以十数仁义固其素也意者复兴乎自吾为僇人居南乡后之颖然出者吾不见之也其在道路幸而过余者独得澥澥质厚不谄敦朴有裕若器焉必隆然大而后可以有受择所以入之者而已矣其文蓄积甚富好慕甚正若墙焉必基之广而后可以有蔽择其所以出之者而已矣勤圣人之道辅以孝悌复向时之美吾於澥焉是望汝往哉见诸宗人为我谢而勉焉无若大山之麓止而不得升也其唯川之不已乎吾去子终老於夷矣
原编者评:若器必隆然大尚德哉若墙必基之广修辞立其诚矣毋若山而若川逝者无所容心舍其旧而新是图以善夫方来者则优人圣域不难矣山之止而不得升者自高也自高者孔子谓之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
封建论
天地果无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然则孰为近曰:有初为近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势之来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封建非圣人意也彼其初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所伏必众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畏由是君长刑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以安其属於是有诸侯之列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封於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於一、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天子自天子至於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夫尧舜禹汤之事远矣及有周而甚详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设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罗四周於天下轮运而辐集合为朝觐会同离为守臣扌干城然而降於夷王害礼伤尊下堂而迎觐者历於宣王挟中兴复古之德雄南征北伐之威卒不能定鲁侯之嗣陵夷迄於幽厉王室东徙而自列为诸侯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射王中肩者有之伐凡伯诛苌弘者有之天下乖盭无君君之心余以为周之丧久矣徒建空名於公侯之上耳得非诸侯之盛强末大不掉之咎欤遂判为十二合为七国威分於陪臣之邦国殄於后封之秦则周之败端其在乎此矣秦有天下裂都会而为之郡邑废侯卫而为之守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