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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唐宋文醇-清-爱新觉罗弘历-第72页

而作夕而休者凡人也作乎非作者也与物皆作休乎非休者也与物皆休吾则不类於凡人昼无所作夕无所休作非吾作也作有物休非吾休也休有物作邪休耶二者离而不存予之所存者终不亡且离也人之不力於道者昏不思也天地之间万物生焉人之於万物一物也其所以异於禽兽虫鱼者岂非道德之性全乎哉受一气而成其形一为物而一为人得之甚难也生乎世又非深长之年也以非深长之年行甚难得之身而不专专於大道肆其心之所为则其所以自异於禽兽虫鱼者亡几矣昏而不思其昏也终不明矣吾之生二十有九年矣思十九年时如朝日也思九年时亦如朝日也人之受命其长者不过七十八十九十年百年者则稀矣当百年之时而视乎九年时也与吾此日之思於前也远近其能大相悬耶其又能远於朝日之时耶然则人之生也虽享百年若雷电之惊相激也若风之飘而旋也可知耳矣况千百人而无一及百年者哉故吾之终日志於道德犹惧未及也彼肆其心之所为者独何人耶
原编者评:世病李翱复性书杂於佛氏之言朱子门人所记平生议论黄义刚则曰:李翱有本领如复性书有许多思量邵浩则曰:李翱只是从佛中来滕王粦则曰:李翱灭情之论乃释老之言今去朱子千年所传闻异辞者不可得而折衷也虽然尧舜与人同耳人在则性在性在则李翱所言之是非如取左手以例右手不必复问之人而后知之已李翱之言谓之语焉而不详可矣谓之择焉而不精乌乎可人病其言情者邪也妄也谓与孟子戾然而与孟子不戾也孟子因人之疑性善恶而举情之善者以言李翱则因人之日失其性而趋於恶故专举其不善者以言耳性阳也无不善也情阴也率性则善离性则不善四方东南西兽皆一、唯北方则龟蛇二故曰:北方有两阴有两此非人所为也天也情之有善有不善亦天也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未尝曰情无不善也且情之有不善奚待质疑问难而后知之哉李翱举情不善为言之顷未暇举及於情之善耳虽然李翱亦未尝终不之举也上篇曰:无性则情无所生矣是情由性生情不自情因性而情性不自性由情以明此与程子所云性其情情其性者非一家言哉程子言之则人尊之李翱言之则人忽之然则亦未尝知程子之言也知程子则知李翱矣唯中篇所论格物则循旧解而失其义夫理凭於无事履其有其有者非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而唯以无思无虑之心物来而应之纵在此未尝有私欲之累而举而措诸天下国家一丝毫之差将致千里之谬况所差者未必果礻氏一丝毫也以此为不思而得其乌乎可夫格物之说不明则性终不可得而尽尽性云者岂曰我有性而我尽之哉苟非尽人性尽物性以至尽天地之性则己之性终未尽也是故孔子无我今执此无思无虑之心以为极则而不知下学以尽万物之变则此无思无虑者即成一无思无虑之我耳我尚未除又何以尽人物之性以及於天地是所谓语焉而不详者也不宁惟是又复自相矛盾其上篇言情专举情之不善为言乃偏言之耳偏言之者辞各有当无非也其中篇已明言情有善不善而性无不善矣乃又曰:情者邪也妄也者此则自相矛盾而无怪乎后世之疑惑者也虽然自孟子之后至於唐唯韩愈其言立而云性有三品则已择焉不精矣岂若翱之所言上承孟子下开程朱哉学者往往饮水而讥源何耶
陆歙州述
吴郡陆亻参公佐生於世五十有七年明於仁义之道可以化人伦厚风俗者余三十年连事观察使观察使不能知退居於田者六七年由侍御史入为祠部员外郎二年出刺歙州卒於道贞元十八年四月二十八日也凡人之所不能穷者必推之於天天之注膏雨也人之心以为生旱苗然也雨与苗运相违或雨於海或雨於山旱苗不得仰其泽唯人也亦然天之生后贤也人之心以为拯焦页卒页之人然也贤者与焦页卒页之人时不合或死於野或得其位而道不能行焦页卒页之人不得被其惠膏雨之降也适然贤者之生於时也亦然运相合旱苗仰其泽焦页卒页之人赖其力传说甘盘尹吉甫管夷吾之类也时弗合膏雨降虽终日贤哲生虽比肩旱苗之不救百姓之弗赖颜子子思孟轲董仲舒之类也故贤哲之生自有时百姓之赖其力天也不赖其力亦天也呜呼公佐之官虽升於朝虽刺於州其出入始二年道之不行与居於田时弗差也公佐之贤虽曰闻已其德行未必昭昭然闻於天子公佐是以不得其职出刺一州又短命道病死天下之未蒙其德固宜矣然则天之生君也授之以救人之道不授之以救人之位如膏雨之或雨於海或雨於山旱苗之不沐其泽者均也故君子不得其位以行其道者命也其亦有不足於心者邪得其道者穷居於野非所谓屈冠冕而相天下非所谓伸其何有不足於心者邪
原编者评:雨者苗之膏贤者国之宝二者相须为用相得益彰也易云云行雨施品物流行诗云黍苗阴雨膏之书云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君子在位道济天下仁施惠洽犹植物之蒙泽而群庆有秋也若后民用微虽有盘庚周宣之主而不得贤才以为佐则在屯九五之屯其膏矣若吴人陆歙州者举而不能蚤用而不能显怀才莫试宁非人主与宰相之过欤乃李翱一举而归诣天实为之之适然立言有体哉且理固如是其高出於柳州天说者万万也翱可为知天矣虽然用舍者时也显晦者遇也士诚抱道自立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者是也况乎道之所在匹夫为善一乡化之一国化之孟子云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鄙夫宽二人者岂必居高位而显当世哉道在故也故道得则山林有卿相之称道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