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垂照,朗璞蒙垢,不能吐辉。是以明哲之君,时有蔽壅之累;俊乂之臣,屡抱後时之悲。言谗人在朝,君臣否隔。明君时有蔽壅,喻利眼临云而息照;俊乂後时而屡叹,喻朗玉蒙垢而掩辉。善曰:论衡曰:日月犹人之有目。任子云:日月,天下眼目,而人不知德。抱朴子云:日月之蚀,乃至於尽。天何为当故坏其眼目,以行谴人乎?尸子曰:郑人谓玉未理者为璞。
臣闻郁烈之芳,出於委灰;繁会之音,生於绝弦。是以贞女要名於没世,烈士赴节於当年。香以燔质而发芳,弦以特绝而流响,喻贞女没身而誉立,烈士效节而名彰也。善曰:上林赋曰:酷烈淑郁。王逸楚辞注曰:委,弃也。楚辞曰:五音纷其繁会。
臣闻良宰谋朝,不必借威;贞臣卫主,脩身则足。是以三晋之强,屈於齐堂之俎;千乘之势,弱於阳门之哭。晏婴立威於樽俎,子罕恸哭於介夫,终使晋人辍谋,齐、宋不挠,良宰贞臣有效於斯者也。善曰:晏子春秋曰:晋平公使范昭观齐国政。景公觞之。范昭起曰:原得君之樽为寿。公命左右酌樽以献,晏子命撤去之。范昭不悦而起舞,顾太师曰:为我奏成周之乐。太师曰:盲臣不习也。范昭归,谓平公曰:齐未可并。吾欲试其君,晏子知之;吾欲犯其乐,太师知之。於是辍伐齐谋。孔子闻曰:善。不出樽俎之间,而折冲千里之外,晏子之谓也。礼记曰:晋人之觇宋者反报於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人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史记曰:韩哀侯、魏武侯、赵敬侯共灭晋,叁分其地,故曰三晋。陆氏从後通言尔,非谓平公之日,已有三晋之名也。
臣闻赴曲之音,洪细入韵;蹈节之容,俯仰依咏。是以言苟適事,精粗可施;士苟適道,修短可命。此言取其正事而已,岂复系门阀乎?娄敬一言,汉以迁都;丑女暂说,齐以为后。亦犹鼓缶而会时,摇头而韵曲也。善曰:高诱吕氏春秋注曰:適,中適也。
臣闻因云洒润,则芬泽易流;乘风载响,则音徽自远。是以德教俟物而济,荣名缘时而显。此言物有因而易彰也。善曰:乘,犹因也。孔安国尚书传曰:载,行也。孙卿曰:吾尝顺风而呼,声非加疾,而闻者彰。君子生非异也,善假於物也。
臣闻览影偶质,不能解独;指迹慕远,无救於迟。是以循虚器者,非应物之具;玩空言者,非致治之机。此言为事非虚,立功须实。故三章设而汉隆,玄言流而晋灭,此其验也。
臣闻钻燧吐火,以续汤谷之晷;挥翮生风,而继飞廉之功。是以物有微而毗著,事有琐而助洪。物有小而益大,不可忽也。若缇萦献书而除肉刑,此其例也。善曰:论语,宰予曰:钻燧改火。楚辞曰:後飞廉使奔属。王逸曰:飞廉,风伯也。
臣闻春风朝煦,萧艾蒙其温;秋霜宵坠,芝蕙被其凉。是故威以齐物为肃,德以普济为弘。春秋不以善恶殊其彫荣,人君不以贵贱革其赏罚。故诗云: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也。善曰:薛君韩诗章句曰:煦,暖也。
臣闻巧尽於器,习数则贯;道系於神,人亡则灭。是以轮匠肆目,不乏奚仲之妙;瞽叟清耳,而无伶伦之察。此言事在外则易致;妙在内则难精。奚仲巧见於器,故轮工能继其致也;伶伦妙在其神,故乐人不传其术也。善曰:杜预左氏传注曰:肆,极也。世本曰:奚仲作车。尸子曰:造车者,奚仲也。伶伦,已见上文。
臣闻性之所期,贵贱同量;理之所极,卑高一归。是以准月禀水,不能加凉;晞日引火,不必增辉。言物虽贵贱殊流,高卑异级,至其极也,殊涂共归。虽方诸禀水於月,而不加於水之凉;阳燧取火於日,不加於火之辉也。善曰:周礼曰: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鉴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明烛共明水。郑玄曰:夫遂,阳燧也。鉴,镜属也。取水者,世谓之方诸。郑司农曰:夫,发声也。明,谓以明水滫滫粢盛黍稷。烜音毁。
臣闻绝节高唱,非凡耳所悲;肆义芳讯,非庸听所善。是以南荆有寡和之歌,东野有不释之辩。商鞅言帝王之术,而孝公以之睡。此其义也。善曰:孔安国尚书传曰:肆,陈也。宋玉集,楚襄王问於宋玉曰:先生有遗行欤?宋玉对曰:唯,然,有之。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俚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既而阳春白雪,含商吐角,绝节赴曲,国中唱而和之者弥寡。吕氏春秋曰:孔子行於东野,马逸,食野人稼,野人留其马。子贡说而请之,野人终不听。於是鄙人马圉乃复往说曰:子耕东海至於西海,吾马何得不食子苗?野人大悦,解马还之。
臣闻寻烟染芬,薰息犹芳,徵音录响,操终则绝。何则?垂於世者可继,止乎身者难结。是以玄晏之风恒存,动神之化已灭。周孔以礼乐训世,故其■可寻;倪惠以坚白为辞,故其辩难继。是以唐虞远而淳风流存,苏张近而解环易绝也。善曰:字书曰:薰,火烟上出也。曹植魏德论曰:玄晏之化,丰洽之政。尚书,益曰:至諴感神。
臣闻讬闇藏形,不为巧密;倚智隐情,不足自匿。是以重光发藻,寻虚捕景;大人贞观,探心昭忒。善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