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唯达者为能通之,此足下度内耳。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以文冕也;庄子曰:宋人资章甫而适越,越人敦发文身,无所用之。司马彪曰:敦,断也。章甫,冠名也。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庄子曰: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名鸳雏,子知之乎?夫鸳雏发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而不止,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鸳雏过之,仰天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国吓我邪!吾顷学养生之术,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于寂寞,以无为为贵。高诱吕氏春秋传曰:外,犹贱也。庄子曰:夫恬淡寂寞,虚无无为,此天地之平,而道德之笃也。纵无九患,尚不顾足下所好者,又有心闷疾,顷转增笃,私意自试,不能堪其所不乐。言己所不乐之事,必不能堪而行之。自卜已审,若道尽涂穷则已耳。足下无事冤之,令转于沟壑也。左氏传曰:侍者谓楚王曰: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
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病,顾此悢悢力向,如何可言!王隐晋书曰:绍字延祖,十岁而孤,事母孝谨。国语曰:晋赵武冠,见韩献子,献子曰:戒之,此谓成人。郑玄礼记注曰:女子以许嫁为成人。广雅曰:悢悢,悲也。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足下若嬲,嬲,擿娆也。音义与娆同,奴了切。之不置,不过欲为官得人,以益时用耳。足下旧知吾潦倒麤疏,不切事情,自惟亦皆不如今日之贤能也。若以俗人皆喜荣华,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之,可得言耳。言俗人皆喜荣华,而己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己之情,可得言之耳。然使长才广度,无所不淹,而能不营,乃可贵耳。郑玄礼记注曰:淹,复渍也。若吾多病困,欲离事自全,以保余年,此真所乏耳,言己离于俗事,以自安全,保其余年,此乃真性之所乏耳,非如长才广度之士而不营之。岂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平欲共登王涂,期于相致,时为欢益,一旦迫之,必发其狂疾,自非重怨,不至于此也。
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列子曰:宋国有田父,常衣湿黂。至春,自暴于日。当尔时,不知有广夏隩室,绵纩狐貉,顾谓其妻曰:负日之暄,人莫知之,以献吾君,将有赏也。其室告之曰: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茎与芹子,对乡豪称之。乡豪取尝之,苦于口,躁于腹,众哂之。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疏矣,李陵书曰:孤负陵区区之意。愿足下勿似之。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嵇康白。
文选考异
与山巨源绝交书:袁本、茶陵本下有「一首」二字。案:有者是也。此卷各题下全无,卷首所列子目亦然,皆脱,说见前。
注「以成曹君子曰」:何校重「君」字,陈同,是也。各本皆脱。
注「英雄记曰」:陈云王粲英雄记皆记汉末英雄事,尚子平乃建武中隐士,不应载入,当是误也。今案:此疑英贤谱之文。各本皆伪。
少加孤露:何云晋书作「加少」。案:「加少」是也。各本皆误倒。
注「饮无求辞」:案:「辞」当作「乱」,各本皆伪。
吾不如嗣宗之贤:何校「贤」改「资」。陈云「贤」,「资」误。案:所校是也。注云「资,材量也」。不得作「贤」甚明。晋书正作「资」。
注「湿病也」:袁本「也」下有「俾利反」三字。茶陵本亦有,「反」作「切」。案:此真善音也,正文下「必寐切」乃五臣音。尤存彼删此,非。
又不喜作书:袁本、茶陵本无「又」字。案:二本不着校语,晋书此在所节去中,无以考之。
虽瞿然自责:案:「瞿」当作「惧」。袁本云善作「瞿」,茶陵本云五臣作「惧」。各本所见,皆传写误也。善自作「惧」,与五臣同,故引惠帝赞「惧然」作注。今各本并注中亦误为「瞿」,非。「惧」、「瞿」同字耳。晋书在所节去中。
注「则瞿然」:袁本、茶陵本「然」下有「晋灼曰瞿音句」六字,是也。尤误删改作「音句」入正文下。又「瞿」皆当作「惧」,今汉书正作「惧」。师古曰:「惧读曰瞿。」
必不可以为轮:袁本云善无「必」字。茶陵本云五臣有「必」字。案:此或所见不同;否则,尤添之耳。晋书在所节去中。
注「王隐晋书曰绍字延祖十岁而孤事母孝谨」:袁本、茶陵本首有「晋诸公谱曰康子劭」八字。「绍」作「劭」,无「十岁而孤事母孝谨」八字。案:二本是也。此尤延之校改而误。
注「常衣湿黂」:案:「湿」当作「缊」。各本皆误。此所引杨朱文,以下多互异,义可两通,不更详出。
为石仲容与孙皓书
臧荣绪晋书曰:石苞,字仲容。太祖辅政,都督杨州诸军事,进位征东大将军。又曰:太祖遣徐劭、孙郁至吴,将军石苞令孙楚作书与孙皓。劭至吴,不敢为通。
孙子荆
为石仲容与孙皓书
苞白:盖闻见机而作,周易所贵,小不事大,春秋所诛,周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左氏传曰:楚子伐郑,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