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直《酴醾》云:“风流付枕帏.”又云:“梦寐宜人入枕囊。”说者谓帏幕如枕屏之类,非也。楚词“苏粪壤以充帏兮”。注:帏谓之“幐”。幐,香囊也。又云:“■欲充其佩帏。”注:谓盛香之囊,则知枕帏乃枕囊也。张平子《思元赋》云:“纗幽兰。”李善注:《说文》曰:“系帏曰纗”。《尔雅》云:“妇人之帏谓之缡。今之香囊,在男曰帏,在女曰缡。纗者,系囊之绳是也。”坡云:“宜蚕使汝茧如瓮。”《述异记》云:“园客种五色香草,有五色蛾集其上。蚕时有一女来养蚕,得茧大二十枚,大如瓮,女与客俱仙去。”
坡云:“但令有妇如康子,安用生儿似仲谋。”皇甫溢《高士传》:“黔娄先生卒,曾西来吊,见覆以布被。覆头则足见,覆足则头见。曾西曰:‘斜其被则敛矣。’其妻曰:‘先生生而不斜,死而斜之,非先生意也。’西曰:‘以何为溢?’妻曰:‘溢曰康。’西曰:‘先生存时,食不充饱,衣不尽形,何以溢为康?’妻日:‘昔先生,君欲用为国相。辞不为,是有余贵。君赐粟,辞不受,是有余富。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溢为康,不亦宜乎?’《魏书》:‘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豚犬尔。’”
外来之物曰义,如义儿是也。元云:“醉摘樱桃投小玉,义梳丛髻舞曹婆。”
杜云:“竹根稚子无人见。”稚子即笋,或以为竹跧,非也。牧之云:“小莲娃欲女,幽笋稚相携。”以莲比娃,以笋比稚子,与子美意同。
诗人论鲁直《酴醾》云:“‘露湿何郎试汤饼,日烘荀令炷炉香。’不以妇人比花,乃用美丈夫事。”不知鲁直此格,亦有来历。李义山《早梅》云:“谢郎衣袖初翻雪,荀令熏炉更换香。”亦以美丈夫比花,鲁直为工。
杜云:“拄到玉女洗头盆。”《真浩》:玉女居华山,祠前五石臼,号玉女洗头盆。
太白云:“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见《汉武故事》:武帝四岁,长主抱着膝上,问曰:“阿娇好否?”对曰:“好。若得阿娇为妇,当作黄金屋贮之”。乃定昏。
退之《百叶绯桃》云:“应知侍史归天上,故伴仙郎宿禁中。”《周礼?天官》注:“奚三百人,若今之侍史官婢。后汉尚书郎给女侍史二人,皆选端正婉丽,执香炉,护衣服。”
《战国策?秦策》:陈轸言楚人有两妻。誂其长者,长者詈之;誂其少者,少者许之。居无几何,有两妻者死。客谓誂者曰:“女取长者乎,少者乎?”曰““取长者。”客曰:“长者詈汝,少者和汝。汝何为取长者?”曰:“居彼人之所,则欲其许我也。今为我妻,则欲其詈人。”
后汉《冯衍传》有挑其邻人之妻者挑其长者,长者骂之。挑其少者,少者报之。后其夫死而取其长者。或谓之曰:“非骂尔者耶?”曰:“在人欲其报我,在我欲其骂人。”
范哗所记《战国策》语简而意足。大抵班范善删裁前人之文,得体要法。
世号赘婿为布袋。多不晓其义:如入布袋,气不得出。顷附舟入浙,有一同舟者,号李布袋。篙人问其徒云:“如何入舍婿谓之布袋?”众无语。忽一人曰:“语讹也。谓之补代。人家有女无子,恐世代自此绝,不肯嫁出,招婿以补其世代尔。”此言绝有理。
后周宣帝每捶人以百二十为度,名曰天杖。五代刘铢每杖一人必两杖俱下,谓之合欢杖。又随年数杖之,谓之随年杖。
何自苦如此二。吕后谓张良:“人生一世间,如白驹之过隙,何自苦如此?”文君谓长卿曰:“第俱如临邛,从昆弟假贷,犹足为生,何自苦如此。”
兄弟之妻相呼为妯娌。见《北史?崔子愍传》:“欲令姊妹为妯娌。”古呼为娣姒,关中呼为先后。(先去声)见《汉郊祀志》:“长陵女子见神于先后宛若。”宛若,字也。婿称半子,见《吐蕃传》:“可汗上书,昔为兄弟,今婿半子也。”
妇人书称儿不名。《陈平传》吕后云:“儿妇人口不可信。”然儿与女对,恐非妇人之称。犹妇人称奴,奴与婢对。广中女子皆称婢,男子称奴似为当。
汉有弄臣弄儿弄田,春秋时有弄马,见子常肃爽马事。
男女皆不可以美称。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
男曰人臣,女曰人妾。臣妾对君上之称,男女之别也。今妇人奏状,则曰臣妾某氏,是以妇人兼男子之称也。男曰奴,女曰婢,故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今则奴为妇人之美称。贵近之家,其女其妇,则又自称曰奴。自汉以前,妇人皆称妾。如“妾得无从,坐奈何”,“妾薄命”之类,是也。兼臣妾而言,不知起何代。古者妇人女子,亦有名字。如孟光字德曜,曹昭字惠班之类是也。其自称也,亦以名。如曹大姑上书曰:“妾昭之类是也。”一例称奴,起于近代。
牵牛,牛星也。织女非牛星,自有女星。织女三星在牛之上,主金帛。女四星在牛之东,是须女也。须,婢之贱称。诗人往往误以织女为牛女。子美云:“牵牛出河西,织女处其东。”误矣。
弹曲起于唐懿宗时。《曹确传》云:“优人李可及能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