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李宸妃两宫娘娘,同时产下太子。”当日帝心闷乱,忧喜交半,闻奏正欲退回内宫,有寇公谏道:“今日澶州有泰山压卵之危,人心未定,若陛下疑难不决,不往进征,则北直势难保守。
北省既陷,大名府亦危,况大名府与汴梁交界,若此则中外徬徨,大事去矣!恳乞陛下深思,请勿回宫,俯知微臣所请,宗社幸甚,天下幸甚!”当时毕士安函相亦劝帝听寇准之言。真宗于是准奏,中止回宫,酌议进征之策。传旨两宫皇后,好生保护二位太子。
是日真宗召集群臣,问以征伐方略,有资政学士王钦若,乃南京临江人,深恐圣上亲征,累及自己要随驾同往征伐。暗思契丹兵精将勇,抵敌不过就难逃遁了。故奏请圣上驾幸金陵,以避契丹锋锐,然后调各路勤王师征剿,无有不克。又有陈尧叟附和,奏请帝走成都,因他是四川保宁府人。二人都是各怀私见,便于家乡之意。其时天子尚未准奏,即以二臣奏请出幸之言,问于寇公,寇公心中明启二人奸谋,乃大言道:“谁为陛下设画此谋者,其罪可诛也!此人劝驾出幸,不过为一身一家之计,岂以陛下之江山为重乎?况今陛下英明神武,君臣协和,文武共济,倘御驾亲征,敌当远遁,不难出奇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师,兵法所谓以逸等劳,以主待客,无往而不胜者,正今日之谓也。奈何陛下弃社稷而远幸楚蜀乎?万一人心散溃,敌人乘势深入,岂不危哉!”于是帝意乃决,准于即日兴师,将陈尧叟罚俸。寇公又惧王钦若诡谋多端,沮误军国大事,奏他出镇大名府。却有冯拯太尉,见圣上依寇准之谋,御驾亲征,又罚去陈尧叟俸,贬出王钦若,心中忿恨不平,即奏道:“寇准之言,未可深恃,望陛下详察,切勿轻举。谚云:‘凤不离窠,龙不离窝。’今陛下离廊庙而履疆场险地,岂不危乎!
不若命将出师,以伐契丹,何必定请圣上亲征,伏乞我主勿用寇准之言,则社稷幸甚!”圣上未及开言,寇公怒道:“谗言误国,妒妇乱家,自古如斯!冯拯不过以文章耀世,军国大事,非你所知也。如再沮疑君心,所误非浅,不念君恩,不顾生民,只图身家计者,岂是作人臣的道理?”冯拯亦怒,正要开言,恼了一位世袭老元勋,官居太尉,姓高,他乃高怀德之子高琼,即出班大声奏道:“寇丞相之谋深远,真安社稷良谋,奈何沮惑于奸臣之论。今日澶州危在旦夕,百姓徬徨,将士离心,目击澶州全境将陷,陛下再迟疑不往亲征,则北直失守,中州四面受敌,社稷非吾有矣。陛下不免为失国之君!”冯拯在旁大喝道:“辱骂圣上,罪当斩首,还敢多言么!”高太尉厉声喝道:“老匹夫!无非仗着区区笔墨,以文字位至两府,不思报答君恩,只图私己以病天下生民,人面兽心,还敢多言沮惑!
如众文武中有忠义同心者,当共斩你头,以谢天下,然后请圣上兴兵;况你既以文章得贵,今日大敌当前,你何不赋一诗以退寇虏乎?”冯拯被他骂得羞惭满面,不敢复言。当时天子决意亲征,不许再多议论。即日点精兵三十万,偏将百余员,命高千岁挂帅,寇丞相为参谋,大小三军,皆听高寇二人调度。
即日祭旗兴师,旌幡招展,一直出了汴京。水陆并进,非止一日。自是一连相持十余年,契丹方得平服。按下不提。
却说宫中刘皇后当日闻知李妃产下太子,至晚自己产下公主,心头不悦,却命内监奏报,也说是生的太子。但刘后思量,今日圣上虽然出征,不知何日回朝,倘班师回来,吾生下公主,谎报太子,因一时之忿,岂不惹下欺君之罪,怎生是好?忽想内监郭槐,是吾得用之人,且喜他智谋面出,不免召他来商议有何良策便了。想罢,即命宫女寇承御召郭槐到来。郭槐叩见刘娘娘,问道:“呼唤奴婢,有何吩咐?”当下刘娘娘将一时心急差见,报产太子之事说了一遍。犹恐圣上回朝诘责,既防见罪,又恼着碧云宫李宸妃产下太子,将来圣上倍宠于她,故今日特召你来商量,怎生了结。郭槐听了,想了一计,呼道:“娘娘勿忧,只须如此如此,包管谋陷得太子了。”刘后听了大悦,说:“好妙计!”即要依计而行。
忽一日,李氏娘娘正在宫中闲坐,思量圣上为国辛劳,不见亲生太子一面,刻日兴兵去了。但愿早早得胜回朝。如今太子生下数月,且喜精神焕发,相貌翘秀,倒可放怀。李娘娘正在思量间,忽见宫女报说刘娘娘进宫。李娘娘听了,出宫相迎,二后一同见礼坐下,细细谈论。刘后装成和颜悦色,故意说为了公主乏乳,要太子的乳娘喂乳,当时李娘娘接抱了公主,刘娘娘抱着太子,耍弄一番。刘后十分喜悦,说:“今日圣上亲征北夷,闲坐宫中,甚是寂寥,贤妹不若到吾宫中一游,以尽姊妹之乐,不知贤妹意下如何?”李后不知是计,不好过却,只说:“蒙贤姐娘娘美意,但吾往游,只恐太子无人照管,怎生是好?”刘后说:“不妨,这内侍郭槐,为人甚是谨慎不心,太子交他怀抱,一同进宫去,便可放心了。”李后欣然应允。
只带领了八个宫娥,将公主交回刘后,刘后将太子交郭槐怀抱。
一路进到昭阳宫,二后坐定,刘娘娘传命摆宴。不一刻摆上盛筵,二位皇后东西并席,两行宫娥奏乐,欢叙畅饮,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