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师正在玉皇阁上书写飞符,只见乐舞生报道:“元帅老爷过船相拜。”天师闻之,即迎到玉皇阁上,分宾主坐下。天师道:“大元帅不在中军驱兵调将,下顾贫道,有何见教?”老爷道:“无事不敢擅造,只因这如今风狂浪大,宝船不行,故此特来相拜。”天师道:“江上风波,此乃常事。”老爷道:“宝船不行,怎么说得个常事?”天师道:“贫道有处。”即时取了一条儿纸,写了两个字,叫声乐舞生来,吩咐他拿这个“免朝”二字,丢在船头之下,看是何如。东舞生拿着“免朝”二字,丢下水。只见水里走出一个老者来,有头没耳,有眼没鼻,有口没须,一尺长的手,二寸长的指头儿,接着个“免朝”二字,轻轻的扯破了。乐舞生问他姓甚么,他说是姓江,问他的名字,不答而去。乐舞生回复道:“丢得‘免朝’二字下水去,只见一个姓江的老者接着,就扯破了。”天师道:“我还有个处。”即时取了一叶儿纸,又写了两个字,叫声乐舞生来,吩咐他拿这个“天将”二字丢在船头之下,看是何如。乐舞生拿着“天将”二字,丢下水。只见水里又走出一个老者来,头上不见肉,眼睛不见皮,须长三五尺,背在弹弓西,接着“天将”二字,也轻轻的撕碎了。乐舞生问他姓甚么,他说是姓夏,问他是甚么名字,不答而去。乐舞生回复道:“丢将‘天将’二字下水,只见一姓夏的老者接着,又撕碎了。”天师道:“我还有个处。”又取了一叶儿纸,写了两个字,另叫一个乐舞生来,吩咐他拿这个“天兵”二字,丢在船头之下,看是何如。乐舞生拿着“天兵”二字,丢下水。水里又走出一伙娃子来,背儿乌,肚儿白,眼儿光,嘴儿窄,手儿过于膝,屁眼上一把剪刀淬淬黑,他接着“天兵”二字,也轻轻的搓做个纸条儿。乐舞生问他姓甚么,他说是姓鄢,问他甚么名字,不答而去。名舞生回复道:“丢将‘天兵’二字下水,只见一伙姓鄢的娃娃接着,搓做纸条儿。”天师道:“是个甚么波神水怪,敢这等无礼?”叫声:“徒弟皎修,拿过符章、宝剑来。”
却不知张天师取了符,取了剑,怎么样的设施,又不知那些精怪见了符,见了剑,怎么样的藏躲,且听下回分解。
第19回 白鳝精闹红江口 白龙精吵白龙江
诗曰:
北风卷尘沙,左右不相识。
飒飒吹万里,昏昏同一色。
船烦不敢进,人急未遑食。
草木春更悲,天景昼相匿。
兵气腾北荒,军声振西极。
坐觉威灵远,行看祲氛炽。
赖有天师张,符水申道力。
却说天师拿了符章、宝剑,即时写了一道符,就叫徒弟皎修拿了这道飞符,丢在船头之下,看他何如。徒弟拿了一道飞符丢下水去,只见水里走出一个老者,身子矮松松,背上背斗篷,一张大阔口,江上呷西风。他接了这道飞符,一口就吃了。问他姓甚么,他说是姓沙,问他叫甚么名字,也不答而去。徒弟回复道:“丢将下去,只见姓沙的老者一手接着,一口呷了。”天师道:“再写一道符去。”即时写了,又叫过徒弟来,吩咐他拿了这道灵官符,丢在船头之下,看是何如。徒弟拿了一道灵官符,丢了下水,只见水里走出一个白面书生,两眼铜铃,光头秃脑,嘴是天庭。他接着这道灵官符,轻轻的袖到袖儿里去了。问他是姓甚么,他说道姓白,问他甚么名字,他不答而去。徒弟回复道:“丢将灵官符下水,只见一个白面书生袖将去了。”天师道:“连灵官符也不灵了。”又写一道符,又叫几个徒弟过来,吩咐他拿了这道黑煞符,丢在船头之下,看是何如。徒弟拿了一道黑煞符,丢了下水。只见水里走出一个花子,摇头摆尾,一张寡嘴,近处打一瞧,原来是个大头鬼。他接了这道黑煞符,轻轻的抿了嘴。问他姓甚么,他说是姓口天吴,问他甚么名字,不答而去。徒弟回复道:“丢将黑煞符下水,只见一个姓口天吴的花子拿着抿了嘴。”三宝老爷见之,又恼了好笑,说道:“张老先儿,你的符只好吓杀人罢,原来鬼也吓不杀哩!”天师道:“不是那下吓杀。”老爷道:“取笑而已。”天师道:“笑便笑,这些妖精尽有老大的气候,待我再写一道符来。”即时又写了一道符,叫过徒弟来,吩咐他拿了这道雷公符,丢在船头之下,看是何如。徒弟拿了一道雷公符,丢了下水。只见水里走出一个老妈妈儿来,毛头毛脑,七撞八倒,腰儿长夭夭,脚儿矮火高火高。他接了这道雷公符,吹上一口气,把个符飞在半天之中去了。问他姓甚么,他说是姓朱,问他甚么名字,不答而去。徒弟回复道:“丢将雷公符下水,只见一个姓朱的老妈妈儿接了符,吹上一口气,吹在半天之中去了。”天师道:“三番四覆,有这许多的精怪,连雷公也没奈何哩!”叫过外面听差的圆牌校尉来,他又写了一道急脚符,叫他丢在船头之下,看是何如。那校尉拿了这道急脚符,丢了下水,只见水里走出两个老者来,一个有须,一个有角,一个身上花韸,一个项上鳞索索。须臾之间,又走出一个长子来,一光光似油,一白白如玉,窈窕竹竿身,七弯又八曲。三个老者共接着一道急脚符,叫做是我急他未急,只当个不知。问他姓甚么,也当不知。问他叫做甚么名字,只见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