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专喜拧你小腿,尤其酷爱拧玉吾的小腿。玉吾见了他们俩,摇头咂舌,不敢近身。璧如和老二老三腻了一回,又向亚白问慰了一阵,大家劝亚白回府,将息将息身体吧。亚白辞去。空冀等也就走出幻幻房间。璧如道:“我们到广西路新利查吃夜饭去吧。”空冀赞成,径到新利查,走上楼,西崽引进八号里。四人围坐一桌,写罢菜单,衣云道:“今晚堂唱可好免了吧。”空冀璧如同声道:“那是免不得的,非叫不可。”说罢,空冀写着尤叫小花园珍珠花,钱叫幻幻,马叫新清和文娣。衣云道:“我不叫了,今天要早些回去。”空冀也不相强,写罢搁在一旁。西崽送上柠檬茶,问局票要发出吗?璧如道:“且慢。”西崽先把菜单去抄摘,吩咐厨房。璧如等谈笑一回乌亚白两首打油诗贾祸,太不合算,可是辞掉编辑新益报职务以后,堂子里本家,便冷眼相看,莫说章石流翻转面皮,人情冷暖,到处如此。一回子西崽送上一道汤,各人正在吃喝。衣云道:“局票好发出了。”说着捺一捺电铃,走进一个人来,衣云伸手把一叠局票给他,那人呆立着,并不接受。衣云道:“这局票叫你分送呀。”那人哈哈一笑,空冀等大家抬起头来一瞧,原来是王散客,并不是西崽,大家全笑了,王散客道:“我们在隔室,听得空冀兄口音,特来探探。”衣云道:“我刚捺电铃,你走进来,我当你西崽,真岂有此理。”空冀道:“散客,你这里坐坐。”散客只管呆呆地站着。衣云重复捺一下铃,西崽走来,衣云把局票给他。空冀又道:“散客,你隔壁同哪几位朋友?”
散客道:“寒波的表兄金子明请客,请的楼东杰、汪寒波和我,也只四位,现在楼东杰还没有来,我们正在等他。”空冀道:“不是上回你讲起的楼东杰吗?”
散客道:“是的。”空冀道:“你们请教他,怕有什么法律问题。”散客道:“金子明有件婚姻纠葛案,请他办理,现在已解决了,办理得十分迅速。他办案的手段,真神出鬼没,不同凡响。”空冀道:“究竟什么一回事,可得闻乎?”散客道:“很有趣味,说来话长,我们停回吃开了细谈罢,此刻怕他快要来了,你们吃罢饭什么地方逛去?”空冀道:“想到游艺场瞧元宵灯会。今天只剩一天了,非得去见识见识。”散客道:“很好,我本来想去,停会游艺场喝茶罢。”
衣云也和散客敷衍几句,散客嘱衣云隔日到他家里一叙,有事相烦。衣云问明散客地址,散客摸出一张卡片给衣云,衣云塞在皮夹内。散客匆匆别去。
空冀低低把散客在一苹香的趣史述了一遍,引得合席狂笑。璧如道:“徵歌选色,只怕沉溺与粘着,便要惹出烦恼来。”那时珍珠花和幻幻同来了。珍珠花十六七岁,眉目宛好,态度洒脱,擅歌青衫子,当筵一折,婉转动听,璧如很赏识她的歌喉。当下乌师来了,璧如吩咐她歌两折。她唱了一折《玉堂春》,又唱一折《汾河湾》,璧如击节称赏。幻幻只和玉吾谈笑,有时玉吾说出笑话来,幻幻形容给各人听,玉吾总是羞答答的和幻幻密谈。一回子文娣老七、老六进来坐下空冀一旁,空冀道:“老六,当心王大少又在隔壁。”老六道:“他现在不叫我们的局了,我们像这种客人,缠牢了弗爽快的,也少一个好一个。”空冀道:“那么我也要缠牢你们的啊,吓得我不敢叫了。”老六道:“你马大少是再爽快没有。”空冀道:“我总不及李大人爽快。我替你们请客总牵丝扳藤的,不及李大人不声不响,做一打两打花头,不在他心上。”老六道:“李大人也是你根上来的,好算得是你马大少明照应我们的,啊,我们正想谢谢你呢。”空冀道:“不知怎样谢法?”老六秋波一转道:“自然会得谢你的。”
空冀道:“那末我专等你的谢,你别忘怀了。”正说时,乌师来了,老七唱了一折《孤皇酒醉桃花宫》,一会子堂唱络绎辞去。空冀等吃罢菜,呷一口咖啡。
璧如会过钞,走下楼去。衣云、玉吾大家要回去,璧如也不苦留,替他们叫好两部黄包车,玉吾回九寿里,衣云回定一里不提。
且说璧如同空冀,径进游艺场,只见人头挤挤,无非来瞧灯会的。灯会要到十二点钟才出发,游客大家伸长了脖子守候着。空冀、璧如坐下一张桌子上喝茶。那时候茶客拥挤。空冀喊了好几声茶房泡茶,茶房只不走来。空冀道:“我们到那边一洞天女子堂倌的所在去喝罢,那边的茶价贵,喝的人少一些。”
璧如道:“好。”走进一洞天一所亭子里坐下,跑来一位穿白衣服的女子,很像看护妇,问一声茶泡淡的呢红的?璧如道红的,眼望那女子,丰韵还不差,一双钩人的眼睛,很活动。须臾,送来,望望茶客不多,呷下两杯。另一女郎,拧上两把手巾。空冀只揩了一揩,摸出五六个铜元塞在手巾里。璧如只塞了两个铜元在内,那女子拿着老大不起劲,骨都着嘴,走去向那泡茶的女郎说了几句话,那泡茶的女郎远远飞一眼,对璧如等望望,这一眼并不是含有美意,简实是鄙夷不屑,好像说你们两人不是生意经。璧如等哪有不会其意,只是要把雪白的双毫去换眼波,好像不值得。空冀道:“天下惟有灿烂生光的银子是好宝贝,我们今天不肯牺牲银子,就只有饱尝白眼。”正说时,那女子提一把水壶来冲茶,也不顾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