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成,只要订期出院,即往成交。霍公为家君保举门生,弟素与善,当往见细言曲折,可以解免。而今宜先租寓所,置买居家用物,俾贤夫妇有所栖止。弟等除千金外,尚可少助薪水费。兄今可速复秀英言,即问明鸨母,身价说妥,择日出院,银人两交。兄既当差月余,岂无一二同事者?可约一二人同往,问鸨母身价,自有所畏,不敢多索也。”
宋闻言大悟,辞归即复秀英命,约次日偕同事者来与鸨母言。
是夜秀英至鸨母所,涕泣而告之,怀利刃以示之。若不从所请,则将自刎。鸨母大惊,问何为,则以从宋对。鸨曰:“宋初入伍,焉有出籍资?”秀英云:“止须母定价,自有出资之人。”鸨曰:“以儿身价论,足值千金。如数任凭去,否则尚须缓商。”秀英道:“价即依母,勿再翻悔。:“进偏呼院中人告之。
次日宋偕二人来,鸨母见之大恐。盖二人提督署之武弁,素有威名,妓院中闻名丧胆者也。二人谓鸨母曰:“宋君为我之友,今欲娶秀英,汝需身价几何?可实言。”
鸨母不敢言价,但求赏赐。二人云:“给价多少候屈宋二公交付,但汝不准为难。若少有翻悔,我即将汝锁去,问你买良为娼之罪,汝知道否?”鸨母曰:“不敢有异言。”二人乃去。
宋乃托人租房置买家具什物,择吉日迎秀英。屈朱届期携银票至双珠堂,面交老鸨,果是千金。鸨母感秀英一向好处,凡屋中物悉付与,丝毫不留。屈朱又各出百金交秀英,略助薪水,兼告以已向霍公言明底理,霍公不为罪,且喜其有室家矣。秀英感激得所,惟有叩头泣谢而已,
屈朱既去,宋已前来迎接秀英,虽非花轿,却也是新车,兼雇老妈伺候。秀英泣别鸨母与院中诸人,登车起行,随后即将室中各物令装车辆,一同往租房中来。
车到门,宋梓迎入,焚香告天地,一样交拜入洞房,坐亦有贺客。王孝廉亦来贺,且送贺仪百金。新人出谢,孝廉笑谓之曰:“处女童男,今夜谐花烛矣!义夫节妇,卿二人足以当之。”是夜席散,宋入室与秀英成夫妇矣。此事表过。
再说屈生考课两次,名在前列。七月中大拜前辈已竟,遂在衙门中告假回川省亲。择定行期,八月初二日出京。朱公夫妇配了许多礼物,送吴公兼送屈母,外有信函。屈生自己也买了许多送人的东西,两位朱公子亦有礼物相送。朱公并送程仪,屈生辞之不已才受。
此次会试,通共用去六百余金,出京盘费尚有余也。
屈生往辞座师房师,惟李太师赠以百金,言明寄奉屈母,略表世谊,切嘱屈生早来散馆。
那宋梓打听得屈生要出家,与秀英商议在十里外送行。秀英回去,亲自绣了四样针线送与屈生,略表寸心。
屈生那日动身,叩辞了朱公夫妇,辞别了朱家弟兄。朱公子弟兄起先要送出城,屈生再四拦阻方罢,止送出大门而别。到了城外十里外,见了秀英夫妇,收了针线。秀英夫妇叩首送别。屈生催车夫赶紧上路,往四川而去。
要知怎样回家,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闻捷报门楣添喜 避仇人巡抚弃官
话说屈生告假省亲,八月初二日出了都门,由保定一路往西安大道而行。晓行夜宿,这且不表。
且说吴公于四月内接着屈生家信并场作三篇,知朱公相待甚好,邀去宅内居住,复试高标。看那场作斟酌饱满,是命中文字。屈母与吴小姐接了屈生信,备悉一切,专等榜后好音。不觉已过端午,接联得信,先是中式第二名的喜报,嗣是殿试二甲第三名的喜报。直至六月初方接屈生家信,是蒙恩馆选,钦点翰林院庶吉士,必须大课后通拜前辈已毕才能告候出京。吴公接信,合家欢喜,贺客盈门,屈母与吴小姐更是喜欢。
吴夫人犹以屈生不得鼎甲为憾,亲至屈处贺喜,向吴小姐道:“姑爷中进士点翰林,名次甚高,可惜不得鼎甲。”
小姐道:“止要留馆,也是一样。”跟去那些仆妇婢女与屈太太道喜后,齐与小姐叩喜,众人道:“小姐现在是翰林夫人,不多时即是侯爷夫人了。”说的大家欢笑。
光阴真快,眼看要交七月。这日吴公看新寄来的京报。上有:“六月初二日内阁奉上谕,皇亲郑国泰服满入都,本日召见,著即补授吏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钦此。”
吴公看罢吃了一惊,心中想这可了不得了,我这官是断断做不得的了,乘早脱身方免大祸。主意打好,登时写了告假回籍、奏请邀恩的奏折,命人缮写,要即日辞官。
这是何故?原来那郑皇亲本是由知县出身,昔日与吴公同省为官,因贪赃害民被吴公揭参,修致回家。谁知他的女儿偏有姿容,竞选入宫廷,由贵人渐升至贵妃。皇亲因女贵,得蒙皇上宣召入都,授以三品正卿,又与同朝诸臣不和,于是告驾终养老母。连年郑贵妃有宠,言听计从,屡写信教皇亲进京。恰好其母归西,三年孝满,皇亲入都陛见。皇上大喜,立升为吏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吴公怕他报起旧仇,难免大祸临身,莫如乘早弃官不做,他也无可奈何。所以立刻作为告假回籍修墓折。稿拟好,即交人缮写,然后才进内与夫人说知。
夫人闻言,心中惊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