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今日霍义士与农爷等到寒舍,谈及打算在上海摆设一擂台的事,庶白听了异常高兴,觉得摆擂台这桩事,我们南方人在近数十年来,只耳里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眼里所见的不过是小说书上的摆擂,何曾见过真正的摆擂的事呢?以霍义士的家传绝艺,并震动遐迩的威名,又在上海这种输轨交通、东洋第一繁盛的口岸,摆一个擂台,真是了不得的一件盛事。不过这事体甚大,关系更甚重要,所以庶白一听得说,就想到介绍与三位会面,好大家商量一个办法。”说毕坐下。
农劲荪随即也立起身说道:“摆设擂台这桩事,卒然说出来,似乎含了多少自夸的意思在内,不是自信有绝高武艺,或目空四海的人,应该没有这般举动。敝友霍君,其本身所得家传霍氏迷踪艺,在霍家的人及与霍家有戚旧关系的人,虽能相信现在练迷踪艺的,确以霍君为最好,然霍君谦虚成性,不但从来不敢自诩武艺高强,并不敢轻易和人谈到武艺上去。唯对于外国的之以大力士自称的,来我国炫技,却丝毫不肯放松,更不暇计及这外人的强弱。霍君其所以有这种举动,只因眼见近年来外国人动辄欺辱我国人,骂我国为‘东方病夫’,并把我国传留数千年的拳术,与义和团的神拳一例看待。霍君不堪这种侮辱,时常发指眦裂,恨国体太弱,谋国的不能努力为国,以致人民都受外人凌辱,誓拚一己血气之勇,与外来炫技的大力士周旋,幸而胜是吾华全国之荣,不幸而败,只霍君一身一家之辱。决心如此,只待机缘。凑巧有俄国人自称世界第一之大力士来天津炫技,霍君即奋臂而往,与俄人交涉较量,奈俄人访知霍君生平,不敢动手,连夜逃遁,回国去了。这些虽不曾较量成功,但能将俄人驱走,不敢深入腹地耀武扬威,也可谓差强人意。去年英国大力士奥比音到此间炫技,霍君初未得着消息,及在报纸上见着记载,匆匆赶来,不料已经来迟,奥比音已不在沪了。辗转探询,复费了若干周折,才得与英人沃林订约,以五千两银子为与奥比音赌赛胜负之注。如今虽距比赛之期,还有一个多月,只是霍君之意,以为居高位谋国政的达官贵人,既无心谋国家强盛,人民果能集合有能耐的人,专谋与外来的大力士较量,也未始不可使外国人知道我国人并非全是病夫,也多有不能轻侮的。为欲实践这种愿望,所以特地提早到上海来摆设擂台,绝对不是请同国的人来打擂,是请各外国的人来打擂,做成各国文字的广告,在各国新闻纸上登载,对于本国的好汉,一律欢迎同做台主,同心合力,对付外人。其详细办法,此时虽尚未拟就,不过经多数同志商榷之后。办法是容易拟就的。今日承彭君介绍三位。兄弟与霍君至诚领教,请不用客气,同谋替国人出气的方法。”说毕,也坐了下来。
李九少爷也起身演说了一阵,无非恭维霍、农二位为人,及摆擂台的盛举,唯最后声明对摆擂台所应进行的一切手续,愿尽力从旁赞助。霍、农二入都满口称谢。
刘天禄说道:“兄弟行年将近六十,只不曾去过北方,南方几省多走几过,到处都有好汉,武艺本无止境,无怪其强中更有强中手。但是,胸襟气魄不可一世,像霍公这样一人物,今日却是初次遇着。听彭先生方才所谈霍公的事,使兄弟平添了无穷感慨。可惜兄弟此看来上海,居住的时日已经太久,不能亲见霍公打外国大力士,也不能替霍公帮场。”
霍元甲先听了杨、刘二人的履历,心里已是非常钦佩,正以为得了两个好帮手,忽听他说不能帮场的话,连忙拱手笑道:“象杨、刘二公这种豪杰,兄弟只恨无缘,不能早结识,难得凑巧在这里遇着,无论如何得求二公赏脸,多住些时。等兄弟与奥比音较量过了再回去。”不知天禄怎生回答,且俟第六十一回再说。
近代侠义英雄传
第六十一回
陈长策闲游遇奇士
王老太哭祷得良医
这部侠义英雄传,在民国十五年的时候,才写到第六十一回,不肖生便因事离开了上海,不能继续写下去,直到现在已整五年,已打算就此中止了。原来不肖生做小说,完全是为个人生计。因为不肖生不是军人,不能练兵打仗,便不能在军界中弄到一官半职;又不是政客,不能摇唇鼓舌,去向政界中活动;更没有专门的科学知识,及其它特殊技能,可在教育界及工商界混一碗饭吃。似此一无所能,真是谋生乏术,只好仗着这一枝不健全的笔,涂抹些不相干的小说,好藉此骗碗饭吃。不料近五年来,天假其便,居然在内地谋了一桩四业不居的差使,可以不做小说也不至挨饿,就乐得将这枝不健全的笔搁起来。在不肖生的心理,以为这种不相干的小说,买去看的人,横竖是拿着消遣,这部书结束不结束。是没有关系的。想不到竟有许多阅者,直接或间接的写信来诘问,并加以劝勉完成这部小说的话。不肖生因这几年在河南,直隶各省走动,耳闻目见自又得了些与前集书中性质相类似的材料,恰好那四业不居的差使又掉了,正用得着重理旧业。心想与其另起炉灶,使看书的人心里不痛快,不如先完成这部书,因此就提起这枝不健全的笔来写道。
上回书中,正写到霍元甲听得刘天禄、杨万兴说不能在上海亲见与外国大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