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我既决心练这工夫,自有应付敝内和小妾的方法。”王润章点头道:“要有把握才好,最好在初练的时期中,每日只吃素菜,将荤腥葱蒜戒绝。”陈长策道:“我正觉得先生在初进净土庵的时候,应该多吃好菜调养,不知为什么倒教先生吃素,难道练这工夫,是应吃素吗?”
王润章道:“一来师父是出家人,原是吃素的,二来荤腥葱蒜,都是增长欲火的毒药,一方要断绝色欲,却一方吃增长欲火的荤腥,岂不是背道而驰吗?我劝你在初练的时期中吃素,便是这个因由。”
陈长策求工夫的心切,就从这日与他妻、妾分房。因他睡的房间,与他妻、妾的房间只一墙之隔,还恐怕夜间忍耐不住,跑到妻、妾房间里去,特地买了两把锁来,交一把给他妻子,一到夜间,两边都把门锁了,就是他妻、妾熬不住想找他,也不能过来。
王润章依着空法和尚传给他的次序,传给陈长策,也雇用了两个童男女,不过王润章不能在陈公馆久住,只把方法传了,叮嘱陈长策遵着练习,他自己便动身回梁山去了,临行时对陈长策道:“我的行踪无定,你以后要找我是找不着的。你遵着我所传的方法,练到不能进步的时候,我自然会来指点你,好接续用功。我现在没有旁的言语吩咐,你只牢牢的记着,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英雄好汉,在这把刀上送了性命。”
陈长策此时正在十分勇往的练工夫,毫不在意的答应,请师兄尽管放心。王润章走后,陈长策认真练了四个月,不仅腹部充实,两边肋条骨缝都长满了,摸去就和两块铁板一样,无论如何用手指去按,也按不着肋条骨,两胁里面,仿佛塞上了两团棉絮,肩窝也平满了,周身要害之处,听凭有力量的人,拿枪去扎,他一点儿不鼓劲的承受着,连汗毛都不损伤。他正自觉着很得意,心想若不遇见王润章这种异人,传授了自己这样妙法,便是下一辈子苦功练武艺,也练不到这么一半工夫来,如此努力三年下去,不愁不和王润章一样。“
谁知事与愿违。这日他哥子忽然将他叫去说道:“你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年,我屡次想替你谋一件临时的小差使,也可以弄几个钱做做零用,无如一向都没有好机会。凑巧近来有一件田土官司,两造都是阔人,都在出钱运动,用得着派委员前去勘查一下。我想这倒是件好差使,正好派你去走一趟,已把委札填好了,你明日就带一个书记、四名亲兵,下乡去办理这件案子吧!”陈长策听了,心里虽惦记着自己的工夫不能间断,然平日对于他哥子的话,是从来不敢违拗的,加以是公事,业经填好了委札,不能推辞不去。他哥子拿出委札来,他只好谢委下来,找着承办这案的书记,问这案情,那书记连忙向他道喜,说这案有极大的好处,下乡至少得两个月才能办理完结。陈长策见说要两个月才能办完,心里更着急了,然也不能对那书记说出什么来,只好暂时把雇用的童男女退了,次日即下乡去勘查田地。
在乡下办案的时候,一切起居饮食都很简率,又没有童男女在跟前,不仅不能加紧练工夫,就是静坐也多障碍,没奈何将工夫搁下。办理了两个多月案件回来,他自己心里对于这内家工夫,不知不觉的冷淡了,而他的妻室和姨太太,都整整熬了半年多,不曾沾着丈夫的气味,更是气得极力将王润章诋毁,说得内家工夫一钱不值。陈长策这时委实把持不住了,回衙门销差之后,便左拥右抱的继续未遇王润章以前的工作,事后心里虽不免懊悔,但是戒已破了,体已毁了,痛悔也是枉然。
一日,忽接了一封邮局寄来的信,原来是王润章从上海寄给他的,信中说因有重要的事,到了上海,教陈长策接信后赶紧到上海来,不可迟误。陈长策因此到了上海,王润章见陈长策在工夫做得正好的时候破了色戒,只气得骂道:“我为的就是恐怕你在家把持不住,所以在我临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在这‘色’字上注意,你好象很有把握的样子。你要知道,我们老师生平收徒弟异常慎重,他门下没有半途而废的徒弟。”因逼着陈长策从新再练,陈长策这番有王润章监在旁边,又离开了家眷,能一心不乱的练习,进步比在宜昌时还迅速。王润章打听得杭州有一个高僧,已修炼有得了,王润章要去访他求参证,吩咐陈长策认真做工夫,自到杭州访道去了。
陈长策因听得朋友说,秦鹤岐也是一个做内家工夫的,他并不求人介绍,就凭着一张名片,去拜访秦鹤岐。一老一少见面之后,倒很说得投机,陈长策当面显出周身听凭人敲打的工夫来,秦鹤岐说这便是铁布衫法。
这日,陈长策正在家做坐功,秦鹤岐引着霍元甲、农劲荪到来。陈长策对于霍元甲的人品、武艺,早已听人说过,心中是很钦佩的,见面自不免有一番推崇向慕的话说,听说霍元甲要在上海摆擂台,直喜得陈长策拍掌赞叹,愿效奔走之劳。农、霍二人连忙称谢,彼此畅谈了一会,农,霍二人起身辞,秦鹤岐也一同出来。
霍元甲与农劲荪回到寓所,农劲荪乘着夜问没有来访的人客,拟好了擂台规则,及中西文字的广告,念给霍元甲听了,说道:“报纸鼓吹的力量极大,我们虽刊登了广告,然不及各报上有文字揄扬的使人容易兴起。我想办几席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