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据曾去和他打过的人说,他那身手快的如狂风骤雨,不要说还手,便想躲闪招架也来不及,父亲何苦前去与他相打?’王刺猬哪里肯信呢?忿然说:“我在索伦称霸二十年了,一双拳头也不知打过了多少好汉,他的本领如果比我好,我拜他为师便了,打一打有什么要紧!‘
王子春当然不敢再说。王刺猬带了几个党羽,杀气腾腾的跑到杨大毛家里去。杨大毛本来吸鸦片烟,此时正独自横躺在土炕上过迷瘾。他有几个徒弟,在院子里练武艺。王刺猬率党羽闯进大门,杨大毛的徒弟一见,就知道来意不善,刚待问王刺猬来干什么,王刺猬已圆睁两眼大喝道:“好大胆的囚徒,到我索伦来教武艺,敢日空一切,叫他出来会会我。‘杨大毛的徒弟到里面打了一转,出来说道:”我老师在里面吸大烟,你有事要见他,请到里面去。’王刺猬便大踏步往里走,见杨大毛还躺在炕上不动,不由得更加生气,也懒得多说,跑上前打算拖住杨大毛的双脚,往地下便掼。想不到刚将双脚握住,只觉得掌心受了一种震动,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跳了起来,幸亏王刺猬自己的本领不弱,身体虽腾空跳起,但是仍能两足落地,身法不乱,定了定神,再看炕上,只见摆着的烟具,并不见杨大毛的踪影了。王刺猬自然觉得可怪,回头向房中四处张望,还是不见,乃问同来的道,‘你们看见那囚徒逃到哪里去了?’大家都东张西望的说:“不曾见他出房门,说不定藏在土炕里面去了。‘正在这时候,王刺猬忽觉着自己头上,被人拍了一巴掌,惊得抬头看时,原来杨大毛将背紧贴在天花板上,面朝地,笑嘻嘻产望着王刺猬道:”你这一点点能为,也太可怜了。我的拳头,不打无能之辈,劝你且回家去,从师苦练三年,再来见我,或者有和我走几合的能耐,此时相差太远,我如何忍心下手打你!’
好一个王刺猬,真不失为英雄本色,打不过便立时认输,对杨大毛招手道:“你下来,我已佩服你了,我就拜你为师何如?‘杨大毛翻身落下地来,就和一片秋叶堕下一样,毫无声息。这种本领,王刺猬虽结识得不少的绿林豪杰,却不曾见过,当时就拜杨大毛为师,十分殷勤的把杨大毛迎接到家中。王子春这时虽年小,也跟着父亲练习。王刺猬生性本来豪爽,加以心想杨大毛传授他的绝技,款待杨大毛之诚恳,正和孝顺儿子伺候父母一样,杨大毛也尽心竭力的教他父子,于是不问断的教了一年半。
这日,杨大毛忽然对王刺猬说道:“我充军到关外已有十多年了,无时不想回贵州家乡地方去看看。我现在已决计悄悄的回家去走一遭,哪怕与家里人见一面就死也甘心,不知你父子能为我备办行装么?,王刺猬原是一个疏财仗义的人,平常对于一面不相识的人,只要去向他告帮,他尚且尽力相助,何况杨大毛是他父子的师傅呢?自然绝不踌躇的一口答应。除替杨大毛备办了行装之外,还送了五百两银子,两匹能日行三、四百里的骡子,一匹驮行装,一匹给杨大毛乘坐,又办了极丰盛的酒席,与杨大毛饯行。以为杨大毛此番回贵州去,断不能再到关外来,因此王刺猬父子二人直送了几十里,才各洒泪而别。谁知杨大毛走后不到一个月,王刺猬一日听得有人说道:”杨大毛如今又回索伦来了,仍住在从前所租的房屋里面,又教那些徒弟练武艺。‘王刺猬不信道;’哪有这种事!他回贵州家乡去,此刻多半还不曾到家,如何便回索伦来?即算回了索伦,我父子自问待他不错,没有连信也不给我一个之理。‘那人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曾亲去打听是什么原因,后来才知道杨大毛那日从索伦动身,行不到四五百里路,便遇了一大帮胡子,来劫他的行装。他虽有本领打翻了好几个胡子,但是究竟寡不敌众,结果仅逃出了性命,行装、骡子被劫了个干净,只落得一个光人,待回贵州去吧,一无盘缠,二无行李,怎能走得。待转回你家来吧,面子上实觉有些难为情,所以只得回到原来租住的房子内,仍以教武艺糊口。’王刺猬听了这话,跳起来问道:”这话是真的吗?‘那人说:“这是眼前的事,如何能说假话!’
王刺猬也不说什么,带了王子春就跑到杨大毛所住的地方来,果见杨大毛依然躺在土炕上吸大烟。王刺猬忙上前说道:“杨老师也太瞧不起我父子了,怎的回了索伦,连信也不给我一个!‘杨大毛说:”我这回实在太丢人了,没有脸再到你家去,哪里是瞧不起你父子?’王刺猬问了问被劫的情形道:“吉林的胡子,连官军都没奈何,老师单身一个人被劫去了行李,谁也不能说是丢人的事。‘当时王刺猬父子又把杨大毛接到家中,款待比从前益发周到,经过了好多日子,这日忽有人送了两匹骡子,及王刺猬给杨大毛备办的行装来。王刺猬莫明其妙,杨大毛至此才说道;’我久已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如今又充军到关外十多年了,还要回什么家乡呢?你父子待我虽好,究竟是不是真心,我不能不想出这个方法来试试。现在我知道你父子待我的真情了,我也不打算列旁的地方去了,就在你家终老。我还有些从来不愿传人的法术和武艺,安排尽我所有的传给你儿子,你的年纪大了,有许多不能学,也不须学。‘从此,杨大毛就仿佛是王家的人,并五百两银子也退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