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再说赵弼与郑垣两亲家,因起用的限期巳届,彼此就商议进京,赵弼又知会了吉庆和,结伴同往。洪一鹗知道他们行期已定,就借赵家地方,办了一桌盛席,给赵弼父子与吉庆和并带着郑垣四个人祖饯。这日郑垣见了洪一鹗,也是赞美他英杰,将来必成大器,赵弼就于席上望郑垣说道:“小弟此番进京,拟即为洪贤侄保举,但小弟一人之力尚恐单薄。亲家既然赏识,尚可一邀鼎荐否?”郑垣道:“洪兄气宇轩昂,英才勃发,小弟当列名为牍,以达宸聪。”赵弼大喜道:“得老亲交章共荐,洪贤侄是一定渥邀圣眷的了。”洪一鹗又谢道:“小侄愚鲁不才,谬荷两位老伯大人提拔,稍有寸进,感德难忘。”
赵郑两位又谦逊道:“此为朝廷储材,老夫等又何德可感。”赵弼又望一鹗道:“这荐举人才的折子,老夫陛见时就要呈递,恐到京匆促不及卒办,不如预先做好,带了进去,随时可用,此件可烦老贤侄大笔一挥,以免老夫拉杂。”
洪一鹗道:“老伯之命本不敢辞,但不敢自为毛遂,还求老伯主稿,小侄谨敬照缮。”郑垣道:“洪兄不必固辞,老夫急要请教大作,还有两件宫门请安的折子,爽性烦洪兄一起写作了罢。”洪一鹗仍要推辞,吉庆和道:“洪贤弟不必拘执,既承年伯与郑老伯谆嘱,你就做个毛遂自荐罢,好在此等件折又不难作,只要得体就好。况且老弟正可自抒抱负,以显奇才,何必推呢!”洪一鹗见推辞不过,只得答应。席终之后,赵老等人在那里闲谈,他便往赵鼎锐书房内草稿起来,一会子呈与赵郑两位同看。赵弼与郑垣看了一遍,却是先叙奉旨保荐人才,后叙尊旨选举,以下便将所保的人才干如何,学问如何,并三代脚色历历叙出,真是剪裁得体。又将宫门请安的折子看毕,齐声赞道:“以这个表章而论,剪裁得体,虽不甚难,却难在自己说这人才的身分非过于矜夸,即易于不醒,看他这款款说来,妙在不矜才不使气,而一种英锐之气,自负之心,却于字里行间现出,可敬可佩。”洪一鹗又逊谢了两句,即便誊写出来,送与赵郑两位,他二人见写得银钩铁画,又夸赞了一回,然后各自散去。
过了两日,赵弼就带了他大公子鼎锐,并约同郑垣吉庆和四人,一同航海北上。亲友送别,不必细述。这日到京,就觅了寓所,安顿已毕,又将宫门请安的折呈递进去,当即传出旨来召见。赵弼郑垣次日五鼓即换了朝服进去,在朝房内候旨。一会子皇上升殿,但见龙香缥缈,凤烛辉煌,侍卫各官肃立左右。皇上升了御案,先有王大臣三呼已毕,皇上便传旨着前任云南主考、翰林院编修赵弼,前任湖北荆州知府郑垣。当有值殿官传宣出来,赵弼郑垣即趋跄走上,俯伏金阶三呼万岁。皇上便垂询了些土俗民情。一一具奏已毕,赵郑二人这才将洪一鹗的表章恭呈御览。皇上就在御案上看了一遍,便问道:“据二卿保奏的这洪一鹑,想是卿等素所深知,现在曾否来京,即便奏朕知道。”赵弼奏道:“臣等自奉谕旨,着令随时选举人才,仰见圣天子殷殷求贤之意。臣所保之洪一鹗,才识素具,经济夙优,洵属步年英俊,更兼武艺出众,熟谙韬钤,将来足备将相之选,惟该臣之父虽曾任河南总兵,而该臣转徙流离,仍属布衣,臣不敢冒昧带领见引,伏乞圣鉴祗遵。”皇上闻奏,便道:“据卿所奏,洪一鹗既系已故总兵洪豹之子,因转徙流离,未邀赏赉,深堪悯恻。著即赏赐世袭云骑尉,即日来京听候召见,并著吏部知道。”赵弼郑垣即代谢了恩。
皇上又道:“朕起用诸臣,二卿独能踊跃应召,又首先保举人才,尤属实心为国,深堪嘉尚。赵弼著加恩朴授翰林院侍读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郑垣著以道员尽先简放,现在仍留京试用。”赵弼郑垣又谢了恩,皇上这才退朝,各官亦纷纷退出。
赵郝两位回到寓所,吉庆和与赵鼎锐接着就问起保举洪一鹗的事如何,赵弼将恩赏世袭云骑尉,即日来京召见的话以及自己补授侍读学士、郑垣以道员尽先简放的话,细细说了一遍,大家俱欢喜无限。吉庆和当即写信寄南京,催促洪一鹗即日北上。赵弼郑垣又往各处拜了些同年故旧,然后才往本衙门视事。赵鼎锐吉庆和又呈报了到京日期,就在京听候分部散馆。不多时赵鼎锐分了吏部,吉庆和又用了编修,二人谢恩已毕,俱各往本衙门供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褚飞熊山径斩淫僧 洪一鹗酒楼逢故友话说山西绛州府城内,有一豪杰之士,姓褚名飞熊,号仰周,身长七尺,相貌生的豹头环眼,大鼻梁,阔口,两肩有千斤之力,十八般武艺件件皆精,生性刚直异常,专打不平之事。他在十八岁上,本籍乡试就中了武举,后因他父亲早已去世,老母犹存,因此只进京会了一趟事,以后便在家侍奉母亲。他妻子姚氏翠娥,也是一身的好武艺,更喜他事姑至孝,乡里咸称。褚飞熊到了二十二岁,他母就得病而死,夫妻俩殡葬已毕,又守了三年孝。
这日褚飞熊就对老婆姚氏说道:“大丈夫立身天地,当做出一番世业,虽不能流芳千古,也要有些声名,方不负为人之道。今母亲已经去世,服又满了,坐在家中甚是无味。咱想出去游历游历,若碰着些机遇,即无大富大贵,将我这平生的武艺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