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若果贼势猖獗,进致蔓延,弟当与老哥同保褚兄,俾显生平之志。”褚飞熊道:“老哥虽有此愿,其如小弟无此福命,奈何?”
吉庆和道:“小弟屡闻人言,此间朝阳门外,有一水云庵,庵内有位禅师,法号警觉,道高德重,年过九旬,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弟久思往谒,静叩终身。今日正值清闲,何不同去那里一访?”洪一鹗道:“既有如此高僧,小弟也要去问一问,褚兄不可固却。”说着拉了就走。三人出了朝阳门,先问明路径,约走了五六里路,但见一带高冈,却是从远山拖下来的,满冈上都是合抱不交的大树,冈下一带清流环绕。下得冈来过了一道小桥,便见翠森森的一座茂林之内就是水云庵了。不过一会走到水云庵门首,却是一座小小山门。进得山门,便是弥勒佛像,转过背面却是韦驮尊者。穿出来一座小桥,桥下水声漱玉,是从前溪流转来的。过得小桥一条莓苔石径,两下松柏交加,早有一个小僧笑迎出来,说道:“吾师早知三位贵人降临,特令小僧在此恭迓,就请贵人去方丈。”
那警觉禅师已拄着一根龙头藤枝在门首伫立。但见他骨格生得清癯,形容苍古,霜眉覆目,雪发盈头,不须问偈谈禅,已识道高德重。三人上前合掌施礼已毕,叙次而坐。侍者送过茶,警觉师微笑道:“今日何幸三位贵人到来。”吉庆和道:“弟子等因慕老禅师道,特来参谒,要求指示迷途。”那禅师道:“洪施主与吉施主艰难险阻早已备尝,现在是一位词林,一位内阁,不数年即当位极人臣。褚施主以后功名亦非等闲可比,但须依洪施主共建功业,不能独创独行,皆系远大前程,可喜可喜。”
褚飞熊又问道:“近闻土匪猖狂,不知何日才能平定?”那禅师道:“老僧世外闲人,不问红尘之事。既承下问,老僧有一偈语,听我道来:”楚尾吴头,群兽角逐,健翮摩天,一兽降服。‘诸位皆明达之才,自可领会。“
三人听了只是不解,洪一鹗道:“弟子等愚鲁不才,实难解悟,还乞老师明白指教,得领真言。”那禅师道:“此系天机,不可泄漏,以后自应便了。”三人又问:“弟子们寿缘结果如何?尚求指示。”禅师道:“如日之升,不必计此,但存一好生之心,何愁不享大寿。数年之后洪褚二位与我尚有一会之缘,彼时自然明白。”当下即招呼侍者,将知客师请来,陪三位贵客午面。三人固却,禅师道:“还有话说,不必推辞。”说罢,垂眉闭目,寂然不言,三人亦不敢再问。少刻知客师进来,各问了尊姓。
一会子吃过素面,那知客师便向洪一鹗褚飞熊道:“小僧观二位英气逼人,武艺谅俱精妙。”二人齐道:“弟子虽曾从师学习,只恐未精。”知客师道:“但不知二位精于何术。”褚飞熊道:“俱曾学过,觉得短兵相接莫妙于剑,临阵交锋莫过于枪,其余兵器总不过乎此。”
知客师喜道:“若非惯家,不能知此中奥妙,必定精专于此了。小僧亟欲一观妙技,不知尚肯赐教否?”褚飞熊道:“正要求老师指点,只是未曾带得佩剑,且于老师前不敢放肆。”知客师道:“这是英雄分内之事,一试何妨!若云无剑,小僧现有一口,但恐不合贵手。”说着,便教侍者将剑取来。少刻侍者把剑取到,知客师双手递上,褚飞熊接过来,将剑抽出看时,见刀长二尺四寸,按二十四气盘列八卦,背嵌七点金星,上有“古定”二字,光华夺目,冷气侵人。褚飞熊赞道:“真好剑,的系干将莫邪一流。”知客道:“请一试试。”褚飞熊再三谦让,先请老师赐教。知客师不肯占先,一定要看褚飞熊剑法,洪一鹗道:“老师吩咐,就是吾兄先试罢。”
褚飞熊说了一声告罪,便将衣服撩起,右手捧剑,放开脚步,先演几个解数,慢慢使开身法,把平生剑术施展出来,但见一片寒光罩体,无半点渗漏。那知客师看到妙处,不禁抚掌大笑道:“真得剑家秘术。”褚飞熊舞罢又道:“还求老师指教。”知客师道:“小僧也曾见过几人剑法,不过婺休一派,总不及施主高妙的。”说罢又请洪一鹗演试。洪一鹗不推辞,向褚飞熊手里取过剑来,撩衣起舞,极尽平生所学,舞到妙处,恍如一道白虹环绕身体,与褚飞熊不相上下。洪一鹗舞罢放下剑来说道:“真是雷门布鼓,惭愧之至。”那知客师道:“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洪施主可谓文武全才矣。”洪一鹗道:“弟子等不敢违命,均已献丑,老师尚肯踢教否?”那知客师接剑在手道:“只恐多时不试,未免荒疏,幸勿见笑。”说着将剑望空一掷,使个身法用手接着,展开上三下四左五右六的数,使得如飞星掣电,两道寒光射得人眼花撩乱。
洪一鹗褚飞熊看得出神,极口称赞不迭。那知客师舞罢笑道:“二位施主勿笑。”洪一鹗褚飞熊齐道:“老师神技,弟子万不及一。”那知客师一面谦逊,一面笑道:“剑法是高妙极矣,但不知二位枪法是那一派传授的?”褚飞熊道:“虽是少林一派,窃恐未得真传,老师谅必尽其神妙。”
那知客道:“这未必见得,但所习却是一派,今再同施主演几路何如?”褚飞熊道:“实欲求教,恐不足与老师交手。”那知客师道:“操演武艺,这却何妨。”因命侍者取两根竹竿,各执一杆,褚飞熊又道:“凡有疏漏之处,求老师不吝教诲,使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