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领真传。”那知客师道:“彼此较正才是。”当下二人走离有百步远近,使开解数,正如两条青龙,翻江搅海一般,直舞得满空乱落梨花,遍体纷飞瑞雪。两下交手有一二十合,那知客师止住道:“已尽知施主武艺,不必再试了。”吉庆和在旁看见,虽不知其妙,想临阵交锋,亦不过于此也,大赞不止。洪一鹗道:“褚兄枪法精纯,令小弟倾倒百拜。”
那知客师道:“褚施主既已领教,洪施主尚肯不吝一较?”洪一鹗道:“有褚在前,弟子已不敢相望,况老师神妙莫测,何敢班门弄斧么?”吉庆和插口说道:“洪贤弟既承老师谆问,何妨一献其技,即有破绽,尚可请老师指教。”洪一鹗只得取过竹竿,与那知客师对舞了一回,自知不是对手,赶着收了枪法,惭愧说道:“技艺生疏,务求指示。”那客师道:“岂敢,岂敢,小僧直言,洪施主枪法却不如褚施主之精,而剑法则不相上下。”说着就执着褚飞熊手道:“褚施主技勇如此,取功名如拾芥矣。”
又道:“武当一派称为内家,然终不如少林外家之妙,褚施主已得真传,可敬可敬!洪施主虽尽美,而钩拦格架亦甚灵捷,略加操演便纯熟。”洪一鹗道:“老师之言敢不遵命,惟求俯赐教诲,俾弟子有所遵循。”那知客师大喜道:“足见好学,小僧就遵命放肆了。”说着就取竹竿盘旋上下舞了一会,真是神化莫测,吉庆和见了只是伸咂嘴舌,赞美不已;洪一鹗却自始至终,细细领会此中的奥妙。
那知客师舞罢,洪一鹗取了竹竿,照着刚才的妙法,学演了一会,那知客师赞道:“洪施主真明达人也,只小僧演了一遍,便试得一点不差,从此可称褚洪双绝了。”
洪一鹗便谢了知客师的教法。只见警觉禅师复开眼说道:“洪贵人指日位极人臣,这口古定宝剑可即相赠,以助他一臂之力。”那知客师唯唯应诺。随时将古定七星剑双手递上道:“此剑藏之已久,家师原说待贵人相赠,今遇施主,他日建立功业,仗此宝剑居多,幸即珍藏,勿稍轻亵。”说罢便递过来。洪一鹗接在手中,先望警觉禅师恭恭敬敬的道了谢,又望那知客师道谢已毕。又听警觉禅师说道:“吉贵人此去一路荣华,但不可过存奢望,急流勇退便是知机,褚洪二位三年之后尚有难,然不过百日之灾,彼时自有解救,所望好生之心不可抛却,自然福寿绵长,前程远大,老僧有厚望焉。”三人齐道:“承老禅师谆谆告诫,弟子等当刻刻谨遵。”说罢才合掌告退,知客师送出方丈门首,便道:“恕不远送了。”三人又合掌告辞而去。沿路之上说:“这禅师竟是一尊罗汉,可惜无暇,不能常来求他指教。”吉庆和道:“他刚才所赠之剑,我是门外汉不懂,照这老禅师说,光景是不坏,你们二位是个识者,究竟好不好呢?”褚飞熊道:“怎么不好,的系宝剑所罕有之物,洪兄得此可谓意外之遇矣。”
三人一路谈来,不知不觉已进了朝阳门,于是分头各回寓所。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缪瑞麟大破德安城 汤献忠进剿白沙铺却说缪瑞麟逆贼,自占据枣阳县抗阻官军,参将王寿林被贼杀败。缪贼又议取邻县,搜括钱粮以充军实,由是攻陷城池已有数处,各州县纷纷告急,均经督抚星夜飞檄调兵进剿。无如贼势浩大,猛勇异常,官兵累次失利。这日逆贼因所至之处皆势如破竹,又议攻德安进取安徽之计,于是率领贼众直望德安进发。再说德安府张达才,这日正坐早堂,有探事的飞报来说:“枣阳县贼首缪瑞麟,率同胎簪山大盗杀败官军,攻陷城池,已有数处,劫掠沿途,聚积贼众,共有四五千人,势甚猖獗,现又议攻德安了。”张达才闻报,吃惊不小,又接到督抚公文,飞饬所属各府州县,严加防守,待大兵一到,即便会同防营,合力进剿,毋得疏忽等语。
张达才看罢,便与幕宾计议道:“贼势如此猖獗,德安虽有防营,弟恐寡不敌众,如之奈何?”幕宾道:“既奉督抚札饬,先行防守,只得早拨健壮兵卒,会同防勇并力严防,且城中粮草足支半年,即使贼众猝临,万不可首先进敌,只宜坚守为是。待其锐气已退,那时大兵亦可到临,里外夹攻,贼众便可扑灭。若先御敌,吾恐疲惫之众不足以当其锋也。”张达才听罢道:“先生之言甚是有理,某当即拨健卒,会同防兵,并力守城,以待大兵到来便了。”正议点兵坚守,只听远远有喊杀之声。
忽见探子飞报进来:“枣阳贼众渐逼城下,请令定夺。”张达才便急急闭了城门,一面飞请守城员弁,急接防勇谨守,一面亲上城头观看。但见贼军摇旗呐喊,蜂拥而来,张达才道:“原来贼势如此浩大,只能严加防守,不宜对敌。”当下有守城参将奚益,原系军功出身,自己颇有武艺,即抗言道:“府尊何仗贼之势,灭自己的威风,某看贼军虽多,皆系乌合之众,伺足介意。某只须军士数百,便当立斩贼首,以解此围。”张达才道:“将军之言虽忠勇可羡,但贼锋甚锐,彼时若有疏失,却无可救药,莫如仍以坚守为上,等待大兵到日,便可里外夹攻,某等既可保全此城,贼众亦可剿灭,将军且请奈守为幸。”奚益听罢,默不一言,忿忿而去。
于是日夜坚守。缪瑞麟等见攻打数日不下,便令贼军向城上辱骂,奚益听骂不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