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死士拔栅砍桥,倏忽俱尽。军人奋呼,声震天地,魏军大溃。英脱身走,大眼等亦焚营去。睿遣报昌义之,义之悲喜,不暇答语,但叫曰:“更生!更生!”魏降将王足献计,请堰淮水以灌魏寿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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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之。使水工陈承伯将军祖口恒,发徐杨民假康绚都督诸军事,共二十万人筑之。南起浮山,北抵巉石,长九里,下广四十丈,上广四十丈,高二十丈,围以杨柳,军垒列居其上。至是淮水暴涨,堰坏,其声如雷,闻三百里。缘淮城戍村落,十余万口,皆漂入海。时东魏、西魏分为二。东魏大行台侯景右足偏短,弓马非其所长,而多谋略。高欢使将兵十万,专制河南。景素轻高澄,及欢卒,遂以河南降西魏。复遣郎中丁和奉表于梁,请以十三州内附。梁主召群臣廷议,仆射谢举等曰:“顷与魏通和,今纳其叛臣非宜。”梁主曰:“得景则塞北可清,岂宜胶柱。”先是正月乙卯夜,梁主梦中原牧守皆以地来降,旦见朱异告之。异曰:“此宇内混一之兆也。”及丁和至,称景定计,以正月乙卯夜。梁主愈神之,然意犹未决,尝言:“我国家如金瓯,无一伤缺,今勿受景地,脱致纷纭,悔之何及?”
朱异揣知梁主意,遂定议纳景,以景为大将军,封河南王。东魏大将军高澄遣书于梁,复求通好。帝召群臣议,司农卿傅峻曰:“高澄何事须和,必是设间,欲令侯景自疑,图祸乱耳!
许之必堕其计。”朱异等曰:“静寇息民,和实为便。”主亦厌用兵,乃从异言。景果为反计。帝弟临川王宏之子临贺王正德所至贪暴,屡得罪于帝。由是愤恨,阴养死士,储米积货,幸国家有变。景知之,致笺于正德,请自效。正德大喜。景反于寿阳,引兵临江。尚书羊侃请以二千人急据采石,令邵陵王袭寿阳,则乌合之众,自然瓦解。朱异曰:“景必无渡江之志。”
事遂寝。羊侃曰:“今兹败矣。”帝以临贺王正德都督诸军事,屯丹阳郡。正德遣大船数十艘,诈称载获,密以济景。景自横江济于采石,有马数百匹,兵八千人,至慈湖。时梁兴四十七年,境内无事,罕见兵甲,贼至猝迫,公私震骇。正德守宣阳门,帅众于张侯桥迎景入宣阳门,至阙下,正德即僭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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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列兵绕台城既匝,百道俱攻。尚书令羊侃随方拒守,景亦不能克。侃子鸾为景所获,执以示侃,侃不为动。会羊侃卒,城中益惧。时诸王大臣、各处勤王兵俱集,景伪求和,使梁帝敕止诸路援军,而攻城益急。帝从释氏教,食惟莱羹粝饭。至是蔬茹皆绝,乃食鸡子。邵陵王纶,因使上鸡子数百枚。侯景百道攻城,昼夜不息。梁主闻城已陷,安卧不动,叹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俄而景入,见于太极东堂,以甲士五百自卫。景稽颡殿下,不敢仰视,汗流披面。退谓王僧贵曰:“吾尝跨鞍对阵,矢刃交下,了无怖心。今见萧公,使人自慑,岂非天威难犯,吾不可以再见之。”景以临贺王正德为大司马。德谋杀景,景因杀之。景纵兵惊帝宫人服御殆尽。
自后梁主所求,多不遂意,饮膳亦为所裁,忧愤成疾。五月丙辰,梁主卧净居殿,口苦索蜜不得,再曰“荷荷”,遂殂。在位四十八年,寿八十六岁。
是日太子纲即位,是为简文帝。初,武帝昭明太子统;五岁能通五经,读书一目五行俱下。善属文,孝谨宽和,喜怒不形。以宫临鲍邈之诬告厌祷事,不能自明,忧愤而卒。生三子:观、誉、察。武帝舍孙而立太子母弟晋安王纲为太子。朝野多以为不顺,武帝内愧,以岳阳王察都督雍、凉、益、秦、郢随诸军事。察既居形胜之地,折节下士,树恩百姓,勇侠之士多附之,境内称治。值侯景乱,时湘东王绎不能讨景,乃与察交兵。邵陵王纶劝之,不听。察乞师于西魏,西魏使杨忠救之。
察降魏为附庸君,是为后梁,待后再叙不提。
却说梁简文帝纲,六岁能属文,读书一目十行俱下。虽承父业,而受制于贼臣侯景。景与帝登重云殿,礼佛为誓,两无猜贰。以帝女溧阳公主为妻,请帝禊饮于乐游苑。帝闻丝竹之声,凄然泣下。景自称汉王,加宇宙大将军,都督六合诸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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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惊曰:“将军乃有宇宙之号乎?”景性残忍,于石头城立大碓,有犯法者,捣杀之,化为肉粉。常戒诸将曰:“破栅平城,当尽杀之,使天下知吾威名。”又禁人偶语,犯者刑及外族,由是百姓不附。梁湘东王绎,移檄远近,下令大举讨侯景,而兵仍不行。邵陵王纶大修铠仗,将讨景,湘东王绎恶之,遣王僧辨袭之。纶收散卒,遣使降于齐。梁始兴太守陈霸先讨景,投湘东王绎,绎遣大都督王僧辨讨侯景,次巴陵,景攻之不克。
绎复使胡僧祐击景,败之,获其将任约,景循还。绎复遣僧辨引兵东下,克邳州,获景将宋子仙,杀之。
初,景克建康,欲待平定中原,然后为帝。后娶溧阳公主,才貌兼全,景杀太子大器等,及王侯之在建康者二十余人。太子神明端凝,于景党未尝屈意,临难不惧,从容就义。景复使王伟弑帝,迎昭明太子之孙豫章王栋立之。未几,景废帝为淮阴王,锁于密室,自称汉帝。湘东王绎遣王僧辨、陈霸先等击侯景,败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