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权爷才苏醒,睁眼一看,大叫一声:“我的衣裳那里去了?”和尚上前说道:“你这人方才落在江心,是我着人救你起来。衣裳尽湿,是我代你换了。你怎的下水的?”权爷听说,连忙伸手打怀中去取出书子一看,都已湿透了。放在桌上说:“和尚,我是去周甸家下书子。他家人说他在金山晒金台请客饮筵,我便赶去会他。他的家人把爷我为做花子,说那不堪的言语,是我打了他一掌,牙齿打掉了两个。那厮便去告诉周甸,谁知周甸这厮不问来历,一味护庇他家人。下来一把抓住,掼下江中。多蒙和尚搭救!你快把衣裳给我换了,到城里与周甸拼命。我与姓周的势不两立!”和尚听说与周甸斗气,吃了一惊,连忙将衣服与权爷换了。权爷换了衣服,迈开大步,走到半路,忽然想怀中书信,一摸不见了。连忙回头又至江神庙,叫声:“和尚,你可看我的宝贝?”和尚说:“爷,是什么东西?”权爷说:“我的书子。”和尚说:“爷将书子放在桌上,匆匆去了。是我拿在墙跟晒着。”权爷取来,却已成团。揣在怀中,出了江神庙,过了江来到岸上码头,走至三叉路口。见一个铁店,在炉上打刀,权爷走将进去,叫:“店东,你的刀可是卖的?”店东道:“刀是卖的。只是爷的口音不对,是外来的人,小人不敢卖,恐其不便。”权爷说:“开店的,你放心,我虽然外路人,不是个歹人。你把刀赊于我,我进了周府,就有银子还你。”“是那个周府?”“就是五柳街花绣金刚周甸家里的。”又问:“是周爷家什么人?”“我是周甸嫡亲母舅。”开店的大惊:“原来是周府亲戚!你把刀拿了去吧,千万不可杀人累我的。”取了一刀递与权爷。权爷接过藏好,离了铁店,直奔周府,远远站着等候周甸。
不一刻功夫,只见西首来了有二十余骥牲口,后面驮着食盒,一直奔到面前。门上一见,说:“是爷回来了!”开了屏门,早有家人前来拉马。周爷到门前下马,众人亦下骑进内。二十多骥牲口,再有二十多家人,把门口挤住。权爷不得下手。见周甸进去了,心头火起,手提钢刀,大踏步跨进了周府的大门,一声大喝“有人么”!权爷说:“快快报与你家主,说我姓权的在此,杀周甸这囚攮的!叫他快快受死!”门公上前说道:“爷到底是那里来的?姓甚名谁?”权爷说:“我姓权名昆仑,是溧西关外乌山杨庄的,奉杨三爷差前来下书。你家爷把我认做花子,将我掼下江心,不是江神庙和尚搭救,此时久已呜呼了!快快叫他出来拼命!”门公说:“爷少待。”言罢,转身进内,上了花厅,门公上前说道:“爷,今日你得罪了一个人。”周甸一听,大叫道:“今日是请王景福三位在晒金台饮酒,不曾得罪什么人。”门公说:“爷不知道,那花子并非乞丐。先前在此下书,是小的说爷在晒金台请客,他便赶去。想必是要会爷的,不意爷把他认做花子,把他掼在江心。亏得江神庙和尚救了,如今得了性命,带刀前来,要与爷拼命。”周甸说:“花子?怎么杀进我家来了?”说:“爷不要听错,他乃是溧水乌山杨三爷差来下书。此人是叫做四蝙蝠权昆仑!今日得罪了杨三爷的人,恐三爷见怪。”周爷一听,大惊道:“快,快,与我把权爷请将进来。说我跪门迎接!”门公出门,叫声:“权爷,家爷不知大驾,一时粗鲁,望请恕罪。家爷即刻跪接请罪。”
权爷怒气未消,执着刀,只见正门一开,周甸走将出来,双膝跪下,说:“权爷,周甸真真该死!一时无知,如今负荆请罪,望权爷恕罪。”权爷一见,怒气全消,将刀丢下。一者他是杨三爷的好友,二者见他跪在地请罪,只得说:“周爷请起。”言罢顶礼相还。拜罢起身,携手进内,来至花厅。二人重新见礼。权爷又与王福龙王福虎景福三人见过了礼,通名报姓。权爷将书呈上。周爷吩咐将书烘干再看。便问权爷道:“权爷,你既是杨三哥那里来的,怎这等初冬天气,如此单衣面黄怯瘦,这是怎么样的?”权爷听说,叹了一口气,说:“周爷,只因俺时运乖张,蒙三爷差遣赠了路费。不意半路途中染病,旅店个月有余,把盘川用尽,衣囊典当,弄得这般模样。”周爷闻听,着人取一套衣服,以来与权爷穿换。少时将书子拆开一看,又与三位看了。周爷再问前事,权爷细说一遍。四人大怒,说道:“明日动身赶到溧水,会过杨三哥,一同去杀恶人,与万民除害!”周爷吩咐摆酒与权爷接风,五位英雄入席饮酒。中间众人谈论一会儿,只饮将月上花梢方散。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众人起身净面漱口,穿好服色,周爷出来陪众人用过上顿饭,吩咐家人备了牲口,各挑了兵器,出了大门,上骥离了五柳街。权爷将刀还了铁店。一路行程,赶奔溧水。谁知路径走错,到了三叉路口,众人勒住牲口,见人问路。有人说道:“爷们是奔溧水去的?走错了,这里是广德州建平县白茅岭。”众人闻听,说:“此处是千竹林白茅岭,乃是叶子超的住处。我等既然到此,何不...”便催马起奔叶家庄而来。不一刻来至庄上,下了牲口,叫声:“庄汉,你家爷可在家么?”庄汉回说:“爷在家呢。爷们是那里来的?”“我们是周甸等,前来相会你家爷的。”庄汉连忙报进庄去,报知神枪教手叶子超。叶爷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