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好处,如今一条性命,又平白的送在我家。这倒是爱他,反是坑他了。
随即唤了吴莹进来,将他女儿的病势告诉他一遍。拿了二十两银子道:“你可上魏府的门,看他一看。问你女儿有甚心事,可以向你说说,这银子带着,恐怕魏家大娘无情,身后之事有不妥贴的,你可说我说的,这银子是与他添补些后事的。”吴莹答应着,谢了一谢。走到魏府,门上的人传了进去,那大娘道:“他的老子要看他么?可不是我家害他的,到叫他进来看看。” 唤了个老娘,出去领他那边空屋子里去。
老娘答应了出来,带着吴莹走过两层屋,转到一个火巷内。老娘道:“还在后边才是的哩。” 走出火巷,并排的两间,静悄悄的像个古院。老娘推开了门,吴莹挨进身子,到得房里。老娘随后也走了进来,揭起帐子道:“吴姐姐,你老爹来看你了。”那小住听说,睁开了眼一看,不觉伤起心来。叫了一声道:“儿的命在旦夕了,爹爹来得正好。我也别无话说,只是夫人白疼我一场,眼见得不能报答的了。我的命虽是送在司空府里,我倒也罢了。爹爹回复夫人,不要为儿感伤。这里的人,是巴不得我死了,眼头清净的,那里还有人 来 看 顾 一 看。” 吴 莹 听 了,心 中 也 是 悲 惨,说 道:“我回去向夫人说知,打发个婆子来看你,就在此服侍你两日。”小住闭了目也不言语,再要同他说话,已是不能了。老娘道:“ 可怜你姑娘,人品儿、心性儿,都是拣不出的。无奈命根儿短些。我家大娘实在心狠,我们心里只是要看顾,又怕大娘心中不自在。” 吴莹道:“ 这也怪不得老娘,我看大娘如此做人,也不想修积个一儿半女。” 老娘摇着手,指着外面,吴莹只得不言语了。跟了老娘,一径走出厅来,谢了一声走了。
老娘回去,复了大娘。大娘问他,可有说什么话?老娘道:“ 他老子说,府中的夫人说,要打发个婆子看他的女儿。我说也不须得,我们这里服侍他的也不少了。他说这都是大奶奶修积儿女,将来定要养个状元郎的。” 这几句话,说的那大娘投了机,说道:“你们却也该看看他,既是他府中打发婆子来,你可同着在后头做做伴。”
到了次日,司空府果有人来,说夫人遣婆子来问候姑娘,老娘出去接住了。见过大娘,说些闲话,领到后面,看了小住,面黄体瘦,肚子膨起,就同小姐的病是有一无二,只是心里明白,不似小姐胡言乱语。到了黄昏,老娘抱了两床被来,同这婆子开了铺,两人上宿。小住忽说道:“你老人家该在前面歇宿,恐在此处夜来不便。” 两人听了笑道:“姑娘可糊涂了,我们又不是冠客,有甚不便的去处。” 小住也不言语了。
那知到得二更以后,黑烟满屋。婆子、老娘正在坐地谈些闲话,忽然身不做主,往后倒了,直挺挺伏在地上。心中明白,口内只是说不出。耳中沙沙的,响上床去。原来这妖精,自从在司空府里缠了小住,跟寻到这里,每夜总在小住身上缠扰,只是小住不便明知外人,又无奈他何。心里甚是不欲,不似小姐开门揖盗,所以心中总是明白,不致昏迷。这也是命中有此孽缘。适当凑合,莫可如何。却说五更以后,妖魔已退。两人伏在地上的,也竟昏昏的睡去了。到了天明,翻转身来,原来倒在地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道:“ 这却奇怪的。” 婆子心里想起,小姐当日为妖所缠,已是明白。那老娘惊个不住,走到大娘面前,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一遍。这大娘心里忖道:“原来这贱人有此奇遇,托故病症,每夜同着什么东西取乐呢?暂且不必明言,到今晚定要跟寻他的路径。”
这日,魏公子晚膳,大娘多敬了几杯,将他灌醉,丫鬟们服侍睡了约莫二更前后,一轮明月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大娘也饮了几杯,乘着酒兴,背了丫鬟自己踱到后面。静悄悄的立在丹墀之中,赏那月色。正望之际,俨若一道黑云,从空而堕,登时天昏地暗,大娘已是措手不及,就地倒了。那妖精触着人气,又且这婆娘是有心来兜揽他的,岂不是两心相投的了。就在地上解去下边的衣服,尽着神通。虽非纯阴之体,也胜似残花败柳。这婆娘心里酒已醒了,觉得下边热气如火炭一般,甚是煞痒,越弄越显畅美。只是身子恨不得往前凑他一凑,哪知骨软筋酥,动也不能一动,只得任其呼吸。初时尚有津津之意,后来阴中渐觉干枯,疼痛异常,一连发昏几次,欲其撒手。哪知这个东西绞个不住,直到将明方才离身。
这里公子到五更酒醒不见了娘子,起来满屋里寻觅不见。随即唤起丫鬟,前后照看,哪里有大娘的影子。众人说道:“昨日司空府上打发了婆子来,或是大娘到后面屋里同他说些话去,就在那里宿了罢?” 于是,众人同了魏公子,一齐来到小住房前。一个丫鬟走着,通的一声倒在地下。众人将灯去一照,竟是两个。扒将起来,哪知是大娘赏月,在地上绊了一跤。公子骇得面如土色,急急来扶那婆娘,那里扶得起来。一个到脚边,只说抬他回房,那两腿精得赤条条的,竟没一丝遮拦。公子看了,又羞、又忿、又疑、又惧。这个光景,真是令人无从着落。只得叫把衣服替他穿好,拿了一扇门来,四五个人撮头撮脚,扛到前面房里。天明时,走到后面,审问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