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在手,尽可行事。”袁世凯道:“既有密诏,可能赐弟一观否?”康无谓听了,觉密诏是不能给人看的,自己也不合说出,今见袁世凯索来观看,正是左右为难。没奈何,即说道:“这是发给兄弟的,本不能给人看。今足下既是向志,便看看也不拘。”便拿出张密诏,只露出“善保朕躬”四宇,给袁世凯略略一看,随即收回。
袁世凯此时更满肚思疑,就知康无谓不是路,但究竟不忍遽发。不图康无谓去后,不时催促袁世凯发兵去围颐和园。袁世凯一天推迟一天,总不见动静。谭嗣同好生忧闷。惟康无谓对着各人,总不把自己与袁世凯往来的事细说。那日竟然飞函袁世凯,促他发兵。那袁世凯接了那封函,觉发兵之事,断断使不得。又被其频频催促,左思右想,迫得没法,即拿了那康无谓的函,直往求见荣禄。时已深夜。荣禄见袁世凯称有机密要事求见,即不敢不接他,立即披衣而出。见袁世凯独自一人到来,面色仓皇不定,料知有些原故,即问道:“足下夤夜至此,有何见教?”袁世凯道:“没事不敢深夜惊动中堂。正惟事情重要,祸起宫廷,不得不来发告。”
荣禄急问何事,袁世凯便把康尤谓来说的话,一一说知。
荣禄道:“他拿出的密诏,究是有什么字样呢?”袁世凯道:“卑职疑其中另有别情。因他拿密诏来看时,只露出‘善保朕躬’四个字,也未有把密诏给卑职全看。因此更觉可疑了。”
荣禄道:“皇上召见足下时有什么话说呢?”袁世凯道:“皇上只是笼统说法,教卑职尽忠报国。卑职曾劝皇上勿听一面之词,皇上也以为是。看来那班人一定是造出谣言恐吓皇上的,可无疑了。”荣禄又道:“愚意足下所料亦有八九。今他们请足下发兵,足下只是一天推迟一天。他们若不见你发兵时,一定知得事情泄了,自然逃走,那时便拿他不着。今事不宜迟,愚当立刻走进京城,面奏老太后,好防备此事。总要拿着他们治罪,方称本心。”说罢,便拿出那颗直隶总督的关防,乘夜不动声色,乘了单车人京而去。
那时虽在夜分,京中各城门,本已紧闭,只是荣禄到来,因有机密入京,如何敢不放行。那荣禄便一直到了颐和园,口称有机密要叩太后面奏。所有侍卫内监,倒知他是北洋大臣荣相,又是太后的内侄子,自然要告知太后。时太后已经睡了,听得荣禄深夜至京,必有紧要告发,乃立即披衣起来,召他入见。这一会真教狡谋立破,大狱旋兴。正是:方谋结党围官苑,反陷同群逮狱牢。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革枢臣党人临菜市
立阿哥天子入瀛台
话说太后因荣禄夜来求见,料知有紧要事情,即召进里面,问荣禄何故乘夜至此。荣禄叩头说道:“若没有紧要事情,臣何敢夜深到来惊扰。正惟关于朝廷安危,及老佛爷性命,不得不到。”太后听罢,惊得面如土色。即令荣禄起来,旁坐细说。
荣禄便把康无谓一班人所谋,及袁世凯所说,一五一十说出。
太后道:“难道皇帝也来谋杀我不成?”荣禄道:“未必至此。
但他们怂恿皇上,说老佛爷将要杀他。皇上不察,信以为然,就谕饬他们救护。所以他们就乘机谋围颐和园。口口声声说是皇上有旨,说老佛爷阻挠新政,先要除去,实则为作乱之计。
总望老怫爷立须决断,以杜逆谋才好。”
太后道:“我明天即察问皇帝,且看原委如何,然后定夺。”荣禄道:“总望老佛爷不要迟疑。因他们摧促袁世凯发兵。
袁世凯只推他明天举事。若他们不见袁世凯举动,定知狡计败露,先自逃走,反令逆臣逍遥法外了。”太后听得,深以为是,便立发条谕,令步军统领衙门闭城大索逆党。督饬兵勇尽拿康无谓一班人,统交刑部治罪。一面又令荣禄速回北洋,飞饬兵部截缉,免令他们漏网。荣禄领过密谕,立即遄返北洋而去。
那时康无谓自念:“屡次运动袁世凯,他口里应承,总不见发作。看来谭嗣同之言,说袁世凯必做不到。老谭这话,不可不信。但自己虽瞒着党人道是不是自己运动袁世凯,反说袁世凯运动自己,这话不过撑住一时。究竟自己做事自己知。自己情真理确对袁世凯说过几次。倘袁世凯做不到时,定然要把自己所谋告发。这样想来,岂不甚险?不如先离京去了,较为稳着。若有祸患,自可先行逃去。没(设)有好处,这时再回也不迟。”便立定主意,先修书给他门生一个姓梁的,唤他逃走。忽然门外传上一封书信来,认得是李端芬字迹。
原来自当时礼部尚书许应骙革了,那李端芬已转补礼部尚书,这都是一班党人之力。这会李端芬听得消息不好,便立即通知康无谓。故康无谓看了,十分惊惶。因函内所说,只称荣禄昨夜单车入京,面见太后,一定有些意外之事,须作预备这等语。康无谓就知是袁世凯向荣禄告发的了。这时正甫天明,看来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也不容迟缓。因此只发绘得梁门生一封书,余外统不暇报告。就是一个亲弟,唤做康何谓,也是天天跟着谈新政的,倒不暇使他逃走。自己亦不暇检拾行李,独自一人,慌慌忙忙跑出京去了。后来得天津日本领事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