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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希夷梦海国春秋-清-汪寄-第194页

天印地险,得其人,则为国家蕃篱之蔽,失其人,则启南面腹心之成。坐镇而以德比之,极为善策。”广望君道:“不但此也,治农讲武,兵精粮足,有出围之机,则扬帆直上,胜似在此,多不便也。”武侯点头,同入洗尘筵宴,互相商询,二更方散。
次早,同车入朝,广望君将欲往天印坐镇奏上,岛主道:“天印系驸马所取土地,封定永传子孙,正当归国治理。寡人虽爱公主,亦不能强留。惟邻近诸岛,驸马抚之,国家无南顾忧,驸马之功也。”又谓武侯道:“前因双龙金墉病重,安国公主虽去,寡人仍未放心。先生亦可掣家前往。疑难诸务,寡人差使询问。如有大事,先生须枉驾来都。”武侯道:“臣谨遵兹谕。”岛主开筵,命满朝文武陪宴,又命取镇国库内异宝,
各赐十件。二人谢恩出朝,收拾动身。非霞公主、镇国公主入宫拜辞,岛主、廉妃留宴饯行。因系喜事,各含泪别不提。
再说安国公主到得双龙,金墉先接文书,备知武侯治水,安国公主前来,乃嘱夫人张氏于城外迎接。安国公主与金夫人见过礼,同进署看病。时金墉已迁移于外室,患的系半身硬强如冰、半身软竣如火的症候。见安国公主到,告道:“公主远降,末将不能全礼,敢祈宽宥!”安国公主道:“将军为国勤劳,致得异症,愚夫妇闻之,昼夜不安。请静摄无劳。”金墉嘱张夫人捧过印剑及各件交代,安国公主道:“不可。军国之事,吾暂为料理,凡姓名、职衔,仍系用将军的。此来原因闻知病势紧急,今若居然办理国事,系为他时妇女临朝口实,断不可行。”金墉喜道:“名实相符,悉听尊便。”安国公主当时将陈事查阅。次日,凡积下各件及邻近封之文书,尽行开发清楚,批准、批驳,无不中节,中外骇然。暇时仍同张夫人看金墉,奈病势有加无减,甚为叹息。
到二十五日上,武侯已到,张夫人命子金跃迎接。武侯闻知金墉沉重,疾趋入视。来到床前,金墉已不能语。武侯垂泪道:“将军积劳成痼,得此不治之症,情殊可惨。将军之子跃哥,不佞抚之;少女蓉娥,为不侯长子青珠妻之。后事可以无虑。”说罢,金墉双目紧闭。武侯并张夫人等痛哭,治丧进葬俱依金墉遗嘱从俭。武侯治国,悉依成规,不在话下。
却说广望君到天印,去治之过甚者,其余稍为更改。兴教化,取材干,以求实济。三处自此官清吏肃,边廷无事。武侯、广望君每岁回朝,国中大事皆其决断。水湖、蒋羹俱已病故,独孤信天为政专以宽惠为事。岛主因辅公虽有数子,世子始生太孙,大赦国内。胡尔仁等俱加恩革职办事。镇国公主又生一子,岛主赐方珠一颗,因名方珠。
光阴冉冉,岁月如驰,人于政和,无事可记。不觉青珠长成。已系二十三岁,金蓉娥已系二十岁,选吉完姻。岛主命西青长女许字火珠,次女许字墨珠,俱于黄云城驸马府中成亲,后再各迎归国。四处物阜民安,只有北边乌风岛等处互相争夺。
岛主加升铁柱为北部总管,以备不虞,亦属宁静。惟胡尔仁、卫国、石可信、施博爱等,俱系余、廉门下。余大忠虽得奇症,不省机密,廉勇却依然无恙。胡尔仁等馈送殷勤,廉勇为之邀誉表扬,渐复旧职。奈生性不改,遇事贪婪,有货恶罪可生,无货清白可死,所在怨声腾沸,风化顿殊。
再说大忠生魂自被马面负去,凡遇男妇、禽兽、虫介、鳞裸受苦,马面即将大忠生魂捺入人畜、禽兽、虫介、鳞裸体内代受。凡切、剁、钻、剥、斧、据、锤、凿、煎、熬、烹、炙、酸、咸、苦、辣,以及雌雄牝牡、生刑死法无不受来,追悔无门。如此多年,大数将尽,始还原壳,回醒转来,历历在心,恼恨之至。依然与群小狼狈盘结,奸党复炽。独孤信天欲去之而不能,屡乞骸骨,岛主不允。太子闻知,时常令左右访问事情。石可信得了此信,通知众人,备相惊恐,密谋倾太子而立辅公。当下,卫国道:“公昔参吾等,今若立之,安保无虞?”石可信道:“昔日之事,为骆焘所为,辅公出名而已。后骆焘采药不返,非为虎豹所食,则倾跌巅岩绝壑中死耳。今以数千里山川奉辅公,他难道反与吾等为仇么?”胡尔仁道:“有废必有立,不以辅公为主,安能废世子乎?此刻权济目前之急,后事到彼时再作道理。”卫国道:“据我意思,诸公所谋皆浅,如余大夫疾病二十余载而今忽愈,丰示如昔,谋略更深,岂非神佑!这般品貌,难道不可南面?我们数人岂不可作卿作相,封公封侯?莫若凑千秋节远近大臣集祝之时,各将家甲暗聚,国舅把定内营,小子全起外营兵马,一鼓而尽擒之,省得受这
班人的瘟气。”余大忠惊讶道:“是何言哉!如今不过为避祸并将来富贵长保之计,奈何造此赤族之谋?就系各处咸聚,莫言诸人有备,即尽歼绝,共居摄之人岂是善类?传檄讨罪,我等才力谁能御之?岂非弄巧反拙乎?此刻惟有立辅公为主,然后徐徐铲削异己者,彼时再看势局而图耳。”施博爱道:“所虑诚是,然家里亦应备齐,既可以防不测,而废立亦须兵威。”胡尔仁道:“施大夫所见极当。我们各回去办理可也。”众人分散不题。
且说如何名为千秋节?乃系宜高七十五年三月十八日系岛主百岁寿诞。上代岛主不过八十、九十便为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