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前话细述,龙街点头称赞。
佘佑问道:“连日可曾交战?”龙街道:“前日由寇守住岛口,仰攻不便,次日便立起排墙寨途蹲踞。我欲攻白城以致之,因将士未集而止。今大军既到,可以行矣。伯护引五千兵取白城,我同诸将攻岛口。”
余佑道:“遵令。”领兵五千到白城,分屯各门,写告条数十道,拴于箭上,射入垒中。寇军拾得,拆看上写道:示谕垒内将士知悉:奉令只拿胡益一人,余概不问。缚以献者,赏为白城主。定限三日,逾期仍不擒献,攻破城垒,玉石俱焚。各早自谋,毋贻后悔!
军士得知,便三三两两,各处互相谋议,不在话下。
且说龙街齐集诸将道:“岛口排墙虽厚,然其下皆系坚石,本根莫能深入,其势浮而不固。率众猝攻,可拉而倒也。”众将称善。龙街令蓝倚守营,自带将士到前,见排城壁立,上面寇兵密布,守备物件俱全。龙街道:“壮士临阵,不死带伤,今系其时!”牛忠嗣奋然道:“龙将军为主将,只可援桴,如有所使,小将情愿捐躯!”龙街喜道:“足下急公,可取藤牌,洞中贯耙,选壮士、盾兵、弩兵,以长铁链穿炮发入拉之,排墙可立倒也。”谷裕道:“何不用撞车撞之?”龙街道:“排墙之后必有支木,撞之则支木用力,拉之则支木尽虚。是以不
撞而拉也。”众将称善。
牛忠嗣已将大盾贯于耙柄,率炮兵、弩兵飞奔向岛口。龙街看时,炮兵飞炮,弩兵彀弩,盾兵在前遮护。排墙上面,弩石、瓶炮,如雨击下,击伤士卒无数。龙街慌令鸣金,牛忠嗣带兵退回。龙街埋怨道:“似这样用法,要多少将士才够汝用?
岛口之得与不得,尚未可知也。”忠嗣道:“请示方略!”龙街道:“以盾兵卫弩兵,炮发入墙,寇有士卒御守,弩则射之。
炮入挂于墙内,则急拉之。墙倒,则率兵急入击之。临机互用,士卒无伤。岂可不知先后布置而妄动乎?”
忠嗣如言,分派攻打。哪知炮发入内,方用力拉,排墙内将士寇众托抛而出,皆无所用。龙街令断铁矛数十,锐其两端,煅红盘于炮上再发。牛忠嗣性急难待,持着长铁耙跃起,仰钩排墙之端,尽力拉扯,但耙所管钩有限,钩着木头拉裂半边,排墙依然竖立。复向半边木上钩拉,墙内抛出灰瓶,石炮俱为盾隔去。奈排城依然坚固,忠嗣虽勇,终拉不倒。仍援耙柄而上,寇兵将耙撬开,忠嗣正爬到顶,遭跌下来。复上复跌,数次终不能登。龙街令制之断矛,已经办就。乃用机发入数炮,众兵齐力飞拉,旷声震响,排墙齐倒,守御寇众俱倾巢而出,官兵奋勇,随将杀抢入去。内中军将如狼奔豕窜。龙街令骑兵驱逐,追有五十余里,杀获殆尽。余寇逃上石垒,撤毁阶梯。
龙街率众赶到,令强弩兵用凿子箭射入石隙中,以为驻足之用,忠嗣率勇士,持短兵器之而登。垒上贼将望见,先自奔逃。
龙街令搬去石垒,再上望时,不见寇匪,乃令饱餐前进。
行过百余里,到壁屏冈,望见峭壁当前,天色已暮,因令扎营安歇。次日往看,巨石如削,约高五丈,中有摺叠窄径,不但马莫能行,人亦难走。龙街道:“仰攻无济,只有诱下厮杀。”令军士辱骂,壁上也骂,只不下来。
守待三日,龙街正在踌躇,只见佘佑来到,道:“昨晚白城垒内军士将胡益缚出请降,并家口俱在营外请令。”龙街道:“槛之,同许爽等送青牛山收禁。”余佑吩咐去讫,再议道:“此壁非可猝过,只好守住看便机会。”龙街道:“守到何时?
明日惟有用桅车取之耳。”佘佑道:“彼以撞竿撞之,徒伤士卒耳。”龙街道:“更以叉竿制其撞竿可也。”乃令工匠造桅车、长钩、竿、叉等件,限三日齐全。军匠连忙赶造。
次日清早,谷裕营报道:“壁军遁矣。”龙街不信,道:“舍此绝险之地,遁于何处?”谷裕道:“现有群鸟翔于壁上。”龙街同佘佑出看,果然群鸟回环鸣集。佘佑道:“莫非斧倚城更险于此,收回人马,于斧倚城聚齐,拼力拒我乎?”谷裕道:“岂有抢去险隘而坐失三百里地之理?”必有他故。”龙街道:“且令探军先往察访,再看如何。”探军上壁,见所遗辎重粮食甚多,却无一寇,龙街令将士兵马陆续齐上,整顿前行,直到斧倚城下,亦未见人影,城上亦复寂静。龙街等不胜诧异。扎定营寨,再看形势,乃系生成陡峭石山,女墙俱全,足有十丈高,其色深黟,间生尖圆白文,如月如斧。因山形亦如屏倚,所以取名斧倚城。龙街等见势极险,万难仰攻,又不见动静,更莫测度。正欲回营商议,忽闻鼓声骤震桥放门开,一将飞骑带兵涌出,埤上旗旆齐起,一将金盔金甲,凭墙呼道:“二位将军来何速也!”龙街等看时,却系冰珠,城下出来的乃系金耀。龙街大喜道:“将军建此奇功,令人欢跃。不然,这般险峻如何攻取?”金耀道:“皆冰珠将军所指挥。”佘佑道:“寇党怎样?”金耀道:“冰珠将军见贼众犹盛,不便截击,惟使哈将军领兵尾察其所止。”龙街等前进到城门边,冰珠亦出,乃共称誉,冰珠道:“赖诸将军竭力攻其西隘,贼尽精锐应援,小将因将士之力,偶然侥幸耳。”龙街道:“且入
拜贺。”乃同进得城门,便系陡竖石阶百十余级,左旁系峭壁,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