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伺候。其时,广望君已经舍车上船,方珠便挽定破网下骑。那马兀自收勒不住,方珠用右膊夹定马项,有家将名唤常淑,赶来上了勒口、辔兜,放好鞍鞒,扣紧肚带,掣定缰绳,脱去破网,方珠始与西星作礼。再看马时,从头至尾,足长一丈,并无杂毛,浑如水晶,雪片般白,西星称赞不迭。方珠便嘱将马养好遣送往都,交驸马府司仆收管。
西星应允,乃同下船。广望君命回城,不必远送,西星遵命过船。
武略传令拽篷往北开行,真正风顺篷高,速如弩箭。当晚因风止雾兴,长空漫满,泊于鲲鱼湾。次早雾收,风仍如昨,薄暮已到白频洲。龙街等接到,上船参毕。四边将官闻信都来请安,广望君逐人慰劳。次日开船往金莲岛来,远看形势宽阔虽不及天印,而高耸过之。驶到跟前,缆定下锚,见石壁有光,如青铜颜色,命方珠道:“试以锤击之。”方殊使锤轻敲,分毫不动,用力击下,只见火光迸散,锤柄折断,锤头翻高,再落下洋,石壁全无损伤,方珠大惊。广望君命解缆,周围巡视,处处相同。乃令每船取黄豆二石、荷茎三十斤、鹿角木三十斤、绿葱十斤、爬山虎二十斤、菖蒲二十斤,鲮鲤一尾,各碎成末,又研松香二十斤、桐油二百斤,调如面糊,令寻石壁陷低处,方可径尺,粘糊垩涂于上。逾时审视油干药缩,乃燃火焚之。
烟焰四出,次后渐渐敛收。片时烟尽,药亦成灰。令以巨钻力斫面上寸许,坚如檀木,屑碎纷纷,其下仍坚似铁,复上料油
焚之。如此反复两昼夜,共焚二十余次,钻深三尺有零。因令实蕲艾于口,量口宽大,斫石如盖,再焚蕲艾,火着烟起,以石掩口,蜡封交缝,无烟外溢。令巡船十只,四围审察,有烟出处,即速报来,探军得令而去。
次日清晨,有巡船飞也似棹来,报道:“离此西去约十余里,石壁上面不见缝隙,有烟如云,袅袅而生。”广望君令移船往看,果然如蒸笼气出,根株漫漫,聚成一缕。广望君大喜,令用药照涂,横直俱宽六尺,候干吸紧,燃火焚烧,烟消则去枯烬,另上新药。凡经三次,用斧斫去松石,约有一尺深浅,内里仍坚。如前,随烟出处,上药焚斫,加以锤凿。药艾应焚尽,去灰易艾,焚着掩封,使烟不断。如此阅月,攻进一里有余。里边石色渐淡,体质渐松,十日攻进半里,又经两月,约深入二十余里。
这日焚过,用斧砍去,哗啦声响,到去石壁二尺有余,露出一个空缺,烟顷息了。复用斧凿照六尺宽大,四边尽行击去,只见石落,不闻响声。再细看时,约有里许宽圆一个空窟,上通于顶,下入于底,俱不可测量。雾气渐渐蒸起,冷风飕飕,众军慌跑出来,上船禀报,只闻滑滑之声。回首看时,洞内一派青水涌出。船已移开,水势渐如倾盆,泻峡冲出,悬空数十丈,方垂头入洋。
广望君大喜。次日,水势即弱。到第三日,只见溪涧流泉,不似冲涌形状。令武略取箭三百枝,写“罪首恶,赦挟从”六字于干上,开船用梯于弩向着垂崖上四面发去。第五日更鼓时候,有人缒练下来,正落龙街船上。龙街审道:“你姓甚名谁,因何送款?”那人道:“小人姓郁名周,系郁廷族人。今岛上三十六池之水全涸,莲实在腹,无水不能消化,俱发胀作懑。
往年,铁鹫引牛达等来岛躲避,牛达等陡起杀心,将伍彩人众
及郁廷家口杀尽。铁鹫不忿,大数其罪,自刭而亡。小人力孤,不敢与敌,欲密送款,惟恐玉石不分。昨日拾得弩箭,因同心腹商议,特来报信,预备指使。”龙街带到大船上,禀明情由,广望君道:“你可仍上去,多放金链以引我军。”郁周道:“往年大军围岛,石中尽将金链收回。其时小人用砂土掩埋,只得此条,其余的都缴回了。”广望君道:“你可带绳上去,垂下接引军将,擒贼之日,定授上赏。”
郁周道:“国贼家仇,时刻切齿,不须君侯嘱咐。请将巨索双结成梯,小人盘上去,将金链放下,引上软梯,以引将士接踵而登。”广望君喜道:“甚善!你可速去。”
龙街带回,付以绠梯,郁周仍盘上去。龙街令结绳梯数十道,再禀广望君道:“金莲形势,上下皆难,郁周之心未知真伪。”广望君道:“无妨。使有过将士先上,多引软梯,建功以免前罪。次着龙峰、韩继祖带狼头军五百名随上。方珠、武略带饿虎军五百名接应。”四将领命而去。
龙街问道:“君侯初时燃艾闭穴,闻烟出而大喜,何也?”广望君道:“烟出则知水脉不远,是以喜耳。”龙街道:“不得水脉,将中止乎?”广望君道:“胡可已也。焚功多费时日耳。”龙街道:“后见水出又大喜,得毋顶上池水因此而尽泄涸乎?”广望君道:“然。”龙街道:“然则,郁周之降多分真矣?”广望君道:“虽知其真,亦不可不防。”龙街道:“小将愿领军士上岛。”广望君道:“将军老矣!有龙峰之捷,韩继祖之艺居于前,方珠之勇力,武略之应变居于后,不得上则已,得上则必成功。”佘佑道:“恐万一不济,再上殊难。”广望君道:“水既涸矣,寇无能为。”
龙街得令回船。查明将士,守到二更,方令饱餐上去。只见数十记过将士,带定练绳,盘上岛腰,垂下绳梯。龙峰腰插
双锤,率精锐由梯先登。韩继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