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放了掌心雷,我的儿子的性命是死定了。爷爷饶命罢?”宝玉暗想:这种愚民真是愚得可笑,天下那里有什么掌心雷。宝玉暗想:这种愚民真是愚得可笑,天下那里有什么掌心雷。正想藏过洋枪,乘势借这个去吓他,忽听得己经被绑着的那个徒儿子说道:“是洋枪打的,不是掌心雷。”宝玉便道:“我若用了掌心雷,你这房子早震倒了。”此时早惊动了合店的人,店家妈妈也起来了,也来跪着求饶;那店家又忙着跑出跑进,叫伙计们弄茶弄水,做点心。宝玉此时不敢再睡,乐得和他们胡缠。因问他:“为甚要起意作弄我?”店家道:“我们这店,觉得两头轻重不同,知道包里的银子不少,因此起了意。若是大伙客人,便多约几个伙伴。见爷们只有两个人,所以我的儿子便不约人了,要一个人独得,谁知倒被爷打倒了。”
说话之间,已经将近天亮。外面有人打门,店家出去看了。回来说:“牲口来了,今天头一站是长站,要赶早上路,请爷就动身。”宝玉叫焙茗收拾好了,先把铺盖拿去,驮在马上,焙茗背了皮匣,然后放了那强徒,出门上马而去。
走了四五里路,还不见天亮。两旁树木从杂。焙茗在前,宝玉在后。正行之间,忽听得飕的一声响,一枝冷箭,正中在宝玉的马腿上,那马负痛把宝玉掀下地来,便溜疆去了。宝玉跌下来,便忙在懁里去取洋枪。原来,宝玉因为夜来之事,便加意防傋,把那手枪揣在懁里。果然出门不远,便要用着。方才枪在手,只见前面焙茗也跌下马来,那马也溜跑去了。马夫不消说,是追他自马去了。焙苔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动。玉不知强盗多少,索性不声张,躺在地下看动静。只见两边一时起了四五个火把,直奔焙茗,焙茗却还是直挺的站着不动。忽听得内中一个强盗失声叫道:“呀!怎么射了菩萨。”宝玉心中猛然省悟,当日在玉霄宫遇见焙茗,原像是个鬼一般,此时莫非有了什么变动?放眼望去,火光中只见焙茗肩上插了一箭,四五个强盗,都站在那里目定口呆,还有一个跪在地下,对着焙茗叩头。暗想:这班人都是迷信鬼神的,还可以借这个去吓他。因一起来,跑了过去。众强盗看的呆了,不曾提防,倒吓了一跳。宝玉喝道:“好狗才,你射伤了我的家人,还看什么?”一面看焙时,那里是什么焙茗,竟是一尊木塑的仙童偶像,面目都剥落不堪的了。心中也自诧怪,不过了众强盗,不好现于颜色。因对着偶像叹道:“我说你道行不深,困然遭了这劫。”众强盗吓的不知所云,只道宝玉是神仙,便都对他磕头。宝玉只管不理,向木偶身上解下皮匣,自己背了,对众强盗道:“想你们也不值得一杀,我这仙童被你们射坏了。须知他暂时避开,过后还要来的。你们好好的抬了回去,香花灯烛供养。从此改邪归正,我便都饶了你。”众强盗连忙答应,叩谢了,抬了偶像就走。
此时天色己经微明。宝玉见强盗去了,暗暗好笑。然而好好的一个焙茗,改变了个偶像。心中十分疑惑:自己从来不信那妖狐鬼怪的,此时却被我亲见这等怪事。一面想着,信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抬头看见日出,不觉惊道:“往济南是向北走的,我怎么向东走起来?”再细看时,只见远远的祥光万道,瑞气千条。那祥光瑞气之中,隐隐现出一座牌坊来。
不知那牌坊是何所在,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贾宝玉初入文明境 老少年演说再造天
却说上回书中,说到焙茗中了一箭,忽然变了个木偶,当此文明开化时代,我做书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荒唐话,屺不是自甘野蛮,被看官们唾骂么!不知此中原有个道理,是我做书人的隐意,故意留下这一段话,令看官们下个心思去想想。谁知我这书还没有侻稿,就有一位“镜我先生”见了,把作书人这个隐意,一语道破。他还说等我这部书侻稿之后,同我加批呢。看官们如果想不出这个隐意,且等着看我先生的批罢。
闲话少提。且说宝玉既失了马匹,又没了焙茗,虽然吓走了那一班强盗,只得自己背了皮匣,信步而行。远远望见一座牌坊,牌坊上发出了好些祥瑞气,便只管向前行去。走到那牌坊底下,天己大亮多时,向上一望,只见上面写着“文明境界”四个大字。不觉暗想道:怪道近来的口头禅,动不动说什么“文明”、“野蛮”,原来有个“文明境界”的。但不知这境界里面文明是什么样子,我侥幸到了这里,倒要进去看看呢!想罢,便步了进去,回头望那坊土面的额,却是“孔道”两个大字,暗想:这“孔道”两个字,大约就是“大路”的意思了。想犹未了,只见边来一个人,生得方面大耳,神采飞扬,八字黑须,英姿爽飒,迎着宝玉一揖道:“贵客远来不易。”宝玉连忙还礼道:“失路之人。偶然到。此不知贵境里面,可容瞻仰?”那人道:“敝境甚是宽大,但能遵守文明规制的,来者不拒。贵客既来此,就请先到敝馆小歇。”说罢,就引宝玉前行。
不多几步,走到一所大房子门前,门楣上挂着个横额,上头写着“入境第一旅馆。”那人便让宝玉到里面客座里去。宝玉放下皮匣,分宾坐下。彼此展问姓氏,方知那姓老,表字少年。童子送上茶来。宝玉接杯在手看时,却是不杯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