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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明月台-清-翁桂-第11页

粟,大者如鸡卵,观之可爱。正观之间,听得龙王出来,各相聚位,再整杯盘。坐之良久,宴罢而起。看看日色将曛,龙王说道:“尔父母盼望甚切,不便相留。”吩咐虾兵蟹将:“送贵人到江西,不可有误。”翁婿二人分别而散。此是后话不题。
  且说裴员外,搬到湖广白虎村居住,自从崔员外将风雨子过继与裴员外为子,只道暮年有靠,与他攻书上学,巴不得日诵万言,中个状元才称心。未知此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裴员外养虎伤身
话说裴员外到了湖广,住在白虎村。自从崔员外将风雨子过继与裴员外为子,改名既寿。此子心怀不测,情性乖张,自进裴家之门,从未叫过一声爹,也未叫过一声娘。夫妇二人爱如珍宝,疼的割心。每朝饮食,恐其不饱﹔衣服随时,恐其不暖﹔疾病灾悔,恐其不寿。无论大小,莫不虑到。真正爱子之心,无所不至。夫妇二人常常存心:总要另眼看待,恩养胜于亲生的儿子,扶养成人,不枉我夫妇二人之心。(一片真心有何益哉)不得不以父母之心而教育之,免得被人谈说,原不是亲生的儿子。所以待过继的儿子这么样。买的孩子打的狼。他夫妇二人待的儿子好了,方显父母的情肠,不肯落他人的话下。
  话休烦絮,不觉既寿年已九岁,已在南学攻书。巴不的他日诵万言,裴四郎又买了多少的书籍字帖,恐怕误了儿子的工课,用尽心机。(事属枉然)那知这个裴既寿本非父母所生,乃顽石中生出来的。出世之时,风雨交加,性随风雨,凡事忽风忽雨,总是狼心野性。(不肖之子)自小受训教、遵约束,从上学之后,赖学更为神手,打架则奋勇上前,善好拿枪弄棒,与人斗殴打降,不是打张三,就是打李四,惹祸招非,不知父母生了多少闲气。家法重答,棒伤未好,先以忘疼,不知廉耻,亦不足以为耻也。(不顾脸面)谁知读了数年书,目不识丁,自己姓裴的裴字念他个裘字,姓裘的裘字,他偏要念他个裴字,活活把个先生气死。教之不听,管之不伏,不是一块顽石,竟是一块顽铁了。
  且说裴员外,自从既寿进门之后,连年田地失收,费用重大,日渐消耗,不能与儿子上学。虽有薄田,只好自己耕种。叫儿子拾粪、担水、割草、喂牲口,这才不动的来与他上学攻书,尚且不肯念书。叫他拾粪割草,那里肯动。每日在家游手好闲,与这些狐群狗党、三朋四友吃酒赌钱,结交无赖子弟,不近正人君子,把家中东西偷出去,三瓶两不满也就卖了。数年以来习以为常。这既寿身大胆大,暴恶无穷。每日无钱使用,便问他二老要钱。稍不如意,暴吼如雷,如狼似虎,犹如皇粮一般,不与他钱,也不安生。他夫妇二人但求付安,今日如此,明日又如此,把个裴员外的家计弄的七零八落。这也罢了,近来与人家妇女眉来眼去,做些苟且之事,色胆如天,肆行无忌﹔与这些无赖子弟朝寻花街,暮宿柳巷。每天要账的围门。
  那日裴员外问既寿道:“你在外边又无正用,少了人家多少钱?天天要账的围破了门。”这既寿把雌雄眼一睁,黑心一横,说道:“我进了你家的门,得了你的什么好处?就该了这点账,还了他就是了,省的明日再来要。又问我做什么!”裴员外听说这话,大怒(不由不怒)道:“你这小畜生,太属无礼!你是谁?我是谁?谬言悖理,无法无天!身当何罪?”既寿又大声说道:“你这个老东西!不识抬举。我风雨子相与的三友四朋、狐群狗党,皆是有名望的,帮倒灶、败坏头、永不富、万年穷,都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穿靴带顶,车马盈门。与你显焕门庭,荣宗耀祖。你我风光,谁人能比?你这个老东西,真正不识抬举!你有多大年纪?没有大我一百八十岁,不过四海之内,什么小畜生,大畜生,拿话来压负我!又没有为非作歹,又未做贼做盗,其奈我乎?”(悖逆已甚)裴员外听到这话,不由的伤心入骨,刺眼血流,(诚伤心哉)不觉一口气顶将上来,把个裴员外活活的气死了。
  谁知这一口气冲了斗牛,惊动了天上一位星君。乃西方太白金星奉了玉帝敕旨,监察人间善恶,驾着云头巡游天下。正行之间,来至湖广。忽见一道怨气临于霄汉,挡住云头,不能前往。是何缘故?太白金星按住云头,望下一看,就知道裴既寿忤逆不孝,将他父一时气死。观之不由的大怒道:“世间那有如此无父无君之流!天地之间,岂所容哉!”驾转云头,回至凌霄宝殿。却有南北二斗星君在殿,考核人间善恶祸福因由。这太白金星执笏撩袍,俯伏丹墀,启奏玉皇大帝道:“臣太白金星启奏陛下:臣自奉圣上敕旨,稽察人间善恶,行至湖广,有裴既寿忤逆不孝,将他父裴禄荣一时气死。情由一一细奏,伏乞圣鉴施行。”玉帝闻奏,勃然变色,大怒天威。说道:“天地之间竟有如此无父无君、无法无天之流!弥天大恶,罪该万死。莫非偷生人世,作恶万端者乎?”即命南斗星君查簿一看。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南斗星君忙将生簿取来,乃天地神人鬼,昆虫毛羽鳞。十部之中,并无此名。再查异类四簿,乃化生、寄生、托生、偷生。查至偷生部中,有蝙蝠死而附于无根山顽石之上,顽石借魂气为灵,魂气借顽石为质,相依为命,应在乙酉(一有)年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