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脱卸。
法之严者。交结内侍。敢倡附和之说。妄议移宫。
考选所以遴才。杨涟每视为奇货。荐扬所以奏最。光斗何以儆官邪。袁化中魏大中窃居言路。侧倚冰山。瓜分卸罪之贿。
不耻贪婪。宁作倡乱之谋。罔知国是。周朝瑞顾大章利欲薰心。
弁髦国法。丧师辱国。谁开使过之门。罪当情真。敢辟回生之路。汪文言交深肺腑。语出根心。前案已明。后审更切。
本朝旧例。打问本上。即送法司拟罪。许显纯也巴不得推出去。谁知忠贤料法司不节制。竟不发法司拟罪。仍传旨道杨涟等既已复辜。着不时严比。五日一回奏。追赃完日。
再送部拟罪。这明是把个必死之局与他。所坐赃动经数万。
家乡又远。何能得清。在京挪借。那些乡亲做官的。都怕魏监波及。谁敢惹火烧身。那放京债的。怎肯借与这失时的犯官。到了五日。忠贤便着人来看比。许显纯如何敢违。没奈何只得提出来夹打一番。比过几限。内中只有顾郎中家私富厚。
每限还完些。许显纯暗中也得了他千余金。上下钱都用到了。
追比时还不大吃苦。这五人都是五日受一遭夹打。比不到月余。
周魏二给事袁御史等三人受不住刑。都相继而死。可怜哪里有妻子亲人送终。只有这几个同在监的官儿。
相与痛哭他一常正是:冤血千年碧。丹心一寸灰。
死无儿女送。谁哭到泉台。
此时杨副都左佥都顾郎中虽然未死。却也仅余残喘。不料比到后来。人越狼籍。刑法越酷。两腿皮肉俱荆只剩骨头受刑。那许显纯真是铁石为心。只顾将别人的性命。去奉承魏忠贤。哪一限肯略宽些须。可怜这限疼痛未止。那限夹打又至。
体无完肤。各自相顾。有时掩面流涕。感伤一回。
有时咬牙怒目。愤激一番。有时委之命数。叹息一回。可怜并无一人服侍。又无茶水。常时晕死复更生。疼痛时万箭钻心。
晕眩时一灵无倚。不日杨左二公也相继而殁。死之夕。白虹贯斗。天地为之愁惨。正是:只手擎天建大功。亲承顾命羡奇逢。
一朝血染圜扉土。谁把沉冤控九重。
许显纯报过忠贤。然后具个罪臣身故的本。忠贤停了三日。
才批下本来道。杨涟左光斗既死。尸首着发出去。其名下赃银。
着各该抚按严提家属追比解京。及发出尸首时,正值秋初酷热。
蝇蚋丛满。时日延挨。都成一块血肉。尸虫满地。面目皮肤。
俱莫能辨。惟有杨公尚存-手。家人识得。
各各相向。痛哭一回。哪里还有三牲羹饭美酒名香祭奠。
只得将村醪奠浇。各自痛哭一常行人为之坠泪。这时岂无亲友同乡同年在京的。只因惧怕魏监。谁敢来管闲事。不过是几个家人在此。就将他们身上血污的衣服。乱装入棺内。权厝在平则门外。候后人便才搬回。这便是两个忠臣的结果。
只有顾郎中赃已追完。才送到法司拟罪。毕竟不敢翻供。
也问成死罪。挨到九月也究竟死于狱中。魏忠贤又行文着抚按追赃。火隹杨公做赃独多。抚按虽怜其冤。却又不敢违旨。只得行文着应山县追比。杨公子将一应家产变卖。也不得十分之一。产业俱荆只弄得个三品命妇寿高八十的太夫人。没处安身。亲戚家都不敢收留。只得寄居在城上窝铺中。又有严旨屡催监比。杨夫人婆媳并三个公子俱禁在狱中。其家人漂泊流离。
时人有诗怜之曰:
自古忠臣祸最奇。可怜延蔓及孥妻。
伤心共对圜扉月。叫断慈乌总不知。
话说魏忠贤处死了杨左诸人。心中甚快。只有一件事在心。
撇不下来,那五人倒也无碍。只有杨涟是个顾命大臣。
皇上认得他的。恐一时问及。外面各官没人敢说。倒愁内里的人在上前直言。遂终日留心打听。适值一日皇上退朝闲坐。
忽问小内侍道。以前请朕出宫的那个杨子。怎么不见他上本。
连日朝廷中也不见他。这是何也。那小内侍们明知之而不敢言。
却好有个妃子奏事。就浑过去了。忠贤在旁听见这话。正是贼人心虚。吓矮了一寸。急走到直房里唤李永贞来商议。永贞道这话有因。莫不有人泄漏。皇上左右虽有爷的人。只好打听事。
内里却无人遮盖。须要得客太太进来才好。忠贤道咱请过他几次。他只推病不出。没他在内。咱却也老大不便。永贞道还是爷亲去请他。自然不好再推。忠贤只得即刻出朝。且不回私宅。
竟到侯家来。门上报过。才请忠贤入内。相见坐下。忠贤道数月未见丰姿。倍常丰满。连日奉请进宫。怎不见去。皇爷问过几次。若再问时就难回了。印月道面色虽好。只是心里常时不快。故未进去。皇爷心上的人多。哪里还念得到我。忠贤道你是自在惯了。像咱终日里操心。一刻也不得闲。还不知该怎么样的不好哩。秋鸿在旁道。像你终日里只想害人。怪不得时刻操心。别人也像你狗血把良心都护住了哩。忠贤虽是个杀入不眨眼的魔君。被他几句话说着他的真玻登时间把脸涨红了。
又不好认真。只得骂道。臭尖嘴骚根子。再说胡话。咱就送你到前门上去。秋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