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正欲求小白菜饶恕,想法平这风波,却听得外面一声门响,三姑早在天井内叫道:“吃力为一块洋钱不要赚的。”子和听得,恐三姑进来,瞧破玄虚,不便稳当,忙向小白菜双手乱摇,自己也忍住着痛,慌忙立起身来,仍坐在方才坐的椅上,呆呆的望着小白菜,一言不发。小白菜听是三姑回来,怕她知道,弄得声名狼藉,忙停住悲声,抹去眼泪,坐在床沿之上,满面怒容,也不言语。
三姑却已走进客堂,手中托着一碗汤药,举得四平八稳,口中不住叫道:“肚里痛的人吃药。”原来三姑随了钱宝生到爱仁堂药店,宝生命三姑坐在店内,吩咐她安心等候自己配药,把三姑手中的三块钱取了两块,作为药资,一块钱却算作三姑的赚头。三姑知道有一块钱赚,心中很是欢喜,便静心坐在店内等候。过了约有三刻钟光景,方见宝生捧出一碗药来,命三姑托在手中,取回家去,路上不能洒翻。三姑信以为真,托在手中回来,路上战战兢兢的,恐怕泼出,因此越发的走得慢了。
直到这时候方走到家中,踏进客堂,却不听得子和唤腹痛,一看子和坐在椅上,已变了样式,又露着惊慌颜色。小白菜坐在床上,满面怒容,心中狐疑起来。即把药放在桌上,向子和道:"对不起呀。”子和听得这一句不对,好似焦雷轰顶,以为三姑或是瞧见,忙双手乱摇道:“不要声张。”小白菜见了,早羞得满面飞红。三姑越发知道二人定做下了不端之事。
可是三姑人虽傻呆,最是贪钱,暗想子和是个有钱的人,如今同小白菜勾搭上手,自己必能得些好处,倒也不甚动怒,笑嘻嘻地的向子和道:“好的,我出去了你就不规矩,立起来,跪了听审。”子和见三姑并不动怒,先心上放下了一块石头,如今听得要他跪了听审,不禁既诧且笑,忙摇头道:“你如今能审事情呢,除非是我爹爹可以问官司咧。”三姑道:“你的爷是谁呢?可以审官司。”子和笑道:“馀杭县知县,自然能审问人家。”三姑笑道:“呸,那是官衙,这里是私衙,你是馀杭县的少爷吗?”子和点头道:“正是。”三姑道:“是知县官的少爷,越发要跪了,别人跪你的爷,如今你跪我,我做大老爷。”子和听得,忍不住卟哧一笑,暗想这傻子的主意倒不差。三姑见子和不跪,叫道:“跪不跪?不跪我叫起来了。
"子和吓得一跳,暗道:不要这傻子竟叫了起来,不便当的。
忙笑道:“就跪,向谁跪呢?”三姑道:“向嫂嫂跪。”子和便向小白菜跪下。小白菜见了这般式样,倒也爱将起来。三姑道:“我且问你,你要官休,还是私休?”子和道:“怎样讲呢?”三姑道:“官休,扯你去见官。私休,叫我一声。”子和忙道:“私休私休,叫你什么呢?”三姑道:“好听些的。
"子和想了一想道:“三小姐。”三姑道:“呸,不要你拍马屁。”子和忙道:“三姑娘如何?”三姑笑道:“要亲热点。
"子和想道:“要亲热,除非是三妹妹了。”三姑哈哈大笑道:"对了,好阿哥,你同嫂嫂睡觉,自然是阿哥了。”原来三姑一则知道子和有钱,二则又听得是馀杭县的儿子,觉得有这么一个阿哥,总比了小大好些。小白菜见三姑做出这一大套滑稽把戏,心中很是奇怪,只呆呆地望着二人。只见三姑把子和一推道:“嫂嫂在那里动气,快去苏气。”子和巴不得这一声,忙立了起来,走到小白菜面前,双膝跪下,先陈述了一番相思之苦,又誓了个血淋淋的重誓,永不变心。小大的生活,同了小白菜、三姑等的吃用需要,都在自己身上。说着取出了四条金条,一百块洋钱,双手呈给小白菜。三姑见了,早一把接将过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卖风流黄金买美 受贿赂白镪结交
话说刘子和用了钱宝生的计划,以春药迷住了小白菜,被三姑看穿,却并不动怒,反认了哥哥。子和又跪在小白菜面前,甘言蜜语的哄小白菜息怒,又取了金条、洋钱,三姑见了,一把接将过去,笑道:“嫂嫂,收了吧,认了这位阿哥吧。”即将金条、洋钱放在小白菜身上。小白菜起初一腔怒气,恨不得立即把子和一刀两段。及至三姑回来;一场鬼闹,又见子和这般小心哀求,取出了许多金银,不觉渐渐的把心活了起来。暗想子和是个知县儿子,家中又如此富豪,比了小大真要强过万倍,人也俏俊,倘是没人知道,生米己煮熟饭,便是声扬出去,反不好听。告到官府,知县是子和的父亲,决不能办子和的罪。
而且这些金银,自己辛苦一世,也赚不来。如今只一刹那间,已到了自己手中,只要不待亏小大,自己心上,也说得过去了。
这般一想,面色便缓和了许多。子和一见,知道不妨事了,方站起身来,数了十块钱给三姑道:“好妹妹,你不能声张出去,这十块钱是送你的,以后如果有人知道,我来的时候,便给你钱卖东西。”三姑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决不说出去的,阿哥放心。”小白菜见三姑叫得阿哥十分亲热,不禁叹了一口气,暗想这真是前世冤孽,这个傻子,同子和亲热起来。眼中不觉又滚下泪来。子和忙又叠起万斛温存,劝慰小白菜,又取出了一只打簧表,给小白菜作为纪念。这时的打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