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热气,一面替她穿上衣服,一面抬入宫中,急召太医诊治。
太医按脉之后,始奏道:“皇妃左右二脉,现尚震动,似是邪兆。”惠帝点头称是。太医急用避邪丹灌下。顷刻之间,胭脂已经苏醒转来,忙问惠帝道:“奴辈何以在此?”惠帝听了,但将她卧在洞门之事,告知了她。胭脂听完,方才现出含羞的态度,低声道:“这样说来,狐仙是真正有的了。”惠帝命她不必害臊,不妨据实奏来。胭脂初不肯说,后来惠帝硬通不过,只得一情一节地说了出来。惠帝听了,倒还罢了,只把这位小皇后娘娘,真吓得哭了起来。惠帝弄得没有主张,幸知闳孺极能干。问他皇后害怕狐仙,可有甚么救急之法。闳孺便与惠帝耳语数句,惠帝急命照办。闳孺去了一会儿,忙进来道:“已命法师,用符箓请大仙迁移了。”皇后听了,方始放下愁怀,好好安睡。其实是闳孺哄骗皇后,急切也无法师,即有法师,也无如此法术。不过狐仙本有灵性,凡无邪念的人,未必都来缠扰,况且皇后还是国母,自然无碍。一连数日,果然平安。
惠帝方始真的安心,一面夸奖闳孺果有急智,一面自到洞门默祝一番。从此之后,狐仙并不出来扰乱。但是此时惠帝已成弱症,每夜须有房事,方能安睡。好在一后二妃,还有闳孺夫妇二人,帮同行乐,惠帝倒也安宁。
一夕,翡翠、闳孺两个,轮着守夜。惠帝与皇后已经睡熟。
翡翠因为长夜无事,便与闳孺二人,斗赌纸牌消遣。斗了一阵,悲翠忽闻闳孺身上,似有一阵阵的芬芳气味,便悄问道:“你的身上,藏有甚么香药,或是花露?”闳孺听了,微笑答道:“我从来不爱熏香。”说着,即以两袖,凑近翡翠的鼻边道:“你再闻闻,方知我真的没有甚么香料藏身。”翡翠听了,果去仔细一闻,虽然不能指名闳孺袖内藏有何香,可是愈闻愈觉心荡起来,不觉粉脸生春,眉梢露出荡意。闳孺本是偷香好手,于是以目传情,用手示意。郎既有心,妾亦有意,他们两个便悄悄地来至翡翠私室,神女会了襄王。一连数夕,很是莫逆。
翡翠却私下对阁孺道:“少帝太觉贪花,奴父曾任医官,奴亦略知医术,少帝已成精枯血干之症,必至不起。奴不甘作此冷宫孤孀,实想与郎白头偕老,为婢为妾,亦所甘心。”闳孺道:“我也不忍与你分离。第一样是要望少帝万岁千秋,你说他已成不救之症,可有甚么药医呢?”翡翠摇着道:“精血是人心之本,此物一无,就是神仙来治,也没有法想的了。”说着,便长叹一声道:“咳!少帝待我等不薄,皇后年轻,也无娇矜习气,我等长在宫中伺候,岂不甚愿。但是,……”谁知翡翠但是二字刚刚出口,可怜她的一双媚眼之中,早已籁落落地挂下珠泪来了。闳孺更是伤心。二人欷歔一会儿,翡翠又说到本题道:“少帝之事,已属无望。我等的事情,郎须答应我一个实在,让我放心。”闳孺听了,沉吟半晌,渐现愁容道:“荆人嫦娥气最是狭小,我与你同居之事,恐难办到。”悲翠道:“她是郎的正式妻子,我当然只好让她三分;就是不能同居,我做郎的外室,亦无不可。此地的曹太妃,便是先帝的外室,先帝是先有曹太妃,而后方有吕太后娘娘的。你看现在不是也同居宫中么?”闳孺听到这里,便戏翡翠道:“人彘之刑,你不怕么?”翡翠道:“我怎么不害怕?戚夫人说也可怜,我也是当时的一位帮凶呢。”闳孺道:“你倒下得了狠手么?”翡翠道:“我那时尚是宫娥,太后圣旨,敢不遵从么?”闳孺道:“你肯跟我,还有何说,不过少帝真个不幸之后,你是宫妃,如何能够嫁我呢?太后何等厉害,须要想得周到才好。”翡翠听了道:“你不必管我,我自有法子。”
他们二人,谈了半天。惠帝正在四处的寻找他们,他们见过惠帝,惠帝问他二人何往,闳孺应声道:“陛下龙体,总不十分康健,翡翠皇妃正想瞒人割股,却被臣无意中撞见。臣劝皇妃,这个割股之事,无非表示忠心而已,其实于受者没甚益处。皇妃依臣的说话,方始作罢。足见陛下待人仁厚,方有这般忠心的妃子。”惠帝听了,似乎很怜爱地看了翡翠几眼道:“这又何必,朕这几天精神尚旺,汝等切勿大惊小怪!若被太后知道,又要怪我不知保重。日前已经有人在奏太后,说道朕的身边后妃太多,很于病人不利。太后已将此话,向朕说知。
朕当下答称一后二妃,伺候汤药犹嫌不够,怎的好说太多。太后听了,方才叮嘱朕要自知谨慎。”惠帝说到此地,便恨得跺脚道:“朕总是一位天子,一共只有你们两个妃嫔,人尚不容,朕活在世上,也无益处!”说着,便伤感起来。翡翠、闳孺赶忙再三劝解,惠帝方始丢开此事不提。
这天晚上,轮着陪夜的乃是胭指、嫦娥二人,翡翠、闳孺,名虽分头自去安睡,其实正好鸳帐鏖兵。他们二人,正在春意洋洋的当口,忽见皇后亲自前来呼唤翡翠。因为惠帝忽然想起要看药书,立命翡翠前去帮同检查。翡翠听了,一面请皇后坐下,一面走下床来,生防皇后来揭帐子,便要看见闳孺,慌忙放下帐子。又把帐子外面所悬的那顶覆幕,也放了下来,方始去穿外衣,穿好之后,即随皇后来至惠帝那里,惠帝说出书名,翡翠自去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