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坐车在后面照顾行李,还不知道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那时国老府家人不问分由,拽住卢君英的马缰,就硬往府里拉。聚集在楼下的三公之子和诸生以及看热闹的人都知与自己无缘,各自散去。
华如锦急得大声嚷嚷。罗挺毕竟是个粗人,。看他们不讲道理,怒气冲天,抡起梢子棍,将守门人打倒了,就照直往里闯。到了二门,府总管们大怒道:“从哪儿来的粗野老汉如此无理!快抓起来,打!”一声布置,家人同时动手打了起来。罗挺气急了,喊声如雷,撂倒了儿个人,奋勇向前,已打到大厅前面。总管们着了急,集合了四五十人,手执拦门棍,黑蟒鞭,从四面如同雨点似地抽打起来。古语说:“双拳不敌四手”,他的梢子棍被一根拦门棍打断成两截儿。罗挺已是赤手空拳,虽然寡不敌众,仍手拿断棍,势如猛虎,左右开弓。正在酣战,忽然皮鞭抽在他的双眼上,眼睛里直冒金星,栽倒在地,棍子棒棰一齐打下来,众人将他按倒绑上了。
罗挺仍是喊声如雷,不肯屈服。那时,国老府家人拉着卢君英推推搡搡进了垂花门,关在内书房里,两人把门,不叫出去。华如锦被关在大门之外,急得要哭。这时正好康阮山的车辆到来。华如锦忙将这事哭诉了一遍。康阮山毕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富商,心里很宽,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下车到中堂府报事房询问。总管们看康阮山穿戴不俗,举止端雅,不敢怠慢,教他坐在客座上问了姓名。康信仁说明了来意,问讯为何捉拿我的儿子和随从。那总管说了选姑爷的事儿,还说罗挺不讲理,到府里乱打乱闹、不得已才暂时把他抓了。
康信仁道:“那么我现在到了贵府,为什么还不放人?”那总管忙着去放,罗挺不让,高声嚷道:“要绑我,别放我。这儿从皇上到三公九卿六部都在,送哪儿就送哪儿,我要去问问我犯了什么法!”叫嚷不歇。康信仁只好自己去说了好多好话才放了。
罗挺松绑后,还不认输,吹胡子瞪眼,还想找人分个雌雄。总管们忙进去将康信仁的事禀报戴新民。戴新民早已听说卢君英的翩翩丰度,心中大喜,到外面书房请康员外叙谈。侍者出去说:“有请康员外!”华如锦忙跟着康信仁进去。总管们准备好酒席,款待随从和车夫。戴新民给罗挺亲手敬酒赔礼,幸而罗挺的伤势不重,才息怒饮酒。
且说戴新民虽是大官,并不自恃官高爵显,见康阮山进来,站起身来施了半礼。康信仁先发话,将送义子到京城求功名的事说了一遍。戴新民谦虚地慢慢笑道:“古话说‘无缘不相逢’。我们二人名气相似,年龄相仿,说你无女,我也少儿,我养了一个义女,你也收了一个义子。很多人向我的姑娘争着求婚。老夫难以抉择,这才用投彩球来选女婿,正好扔给了你的儿子。这也真是天作之合,千里良缘一线牵。按老夫之意,必须结亲,莫负天意,不知员外意下如何?”康信仁道:“此乃天作良缘,大人垂青,只是山林老朽不敢高攀。如若大人真有此意,小民万幸,但因末见犬子,还不知他的意思。”
戴新民忙传命,从内书房请新额驸。家人跑去将卢君英请来。卢君英瞧见两位老人对面坐着,没有办法,只得依次施礼,躬身下拜。
戴新民看见新姑爷面如美玉,顿时喜形于色。康信仁当面将刚说的话对儿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且说自己已经应允。卢君英听了大惊,华如锦他俩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束手无策。
康信仁说完话施礼,并命卢君英向前叩拜。戴新民忙还礼,起身接受卢君英的叩拜。康信仁问下定礼和合卺日期。戴新民道:“事不宜迟,明日就举行婚礼。”
康阮山不胜欢喜,从行李车中取金银锦缎等呈纳彩礼。戴新民大喜,一看好事已成,叫现成的乐师奏乐,让卢君英入内,换穿蟒袍新衣拜见程夫人,阖家上下见新姑爷英俊无不欢喜。
那日宴毕,戴新民不让新姑爷和姻亲住往别处,当即打扫本府东侧一座宅院,请康信仁父子在那里住下。康家的人见此美事都喜得手舞足蹈。唯有卢君英、华如锦、罗挺三人如坐针毡,一刻也不得安生。俗话说“哑吧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晚上,卢君英对华如锦皱着眉头道:“这事都是你惹的,现在看怎么办?”华如锦笑道:“现在怎么办,我知道吗?这叫娶老婆嘛。”
卢君英又急又笑道:“你这短毛秃丫头!总是开玩笑,我不知道这是娶老婆?但娶了……”往下不能说了,只是跺着脚发愁。华如锦又大笑道:“你问娶了怎么办?只有‘顶’呗。”卢君英很着急,快要变脸时,华如锦才在她耳旁低声道:
“到那时,这么这么,就没事儿。”卢君英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到时候再说。人愁犯困,和衣睡了。
次日吃过早饭,那边院子里管弦齐鸣。国老府家人来请新姑爷,给卢君英换了衣服,请到大堂上。说贺词的赞礼穿着红衣,头戴簪花出来,将新女婿引入正堂。堂上悬灯结彩,地铺红毯。司仪唱礼,新婿叩拜岳父岳母。后堂奏起细乐,众丫头将小姐用红缎蒙头搀了出来。
那时满堂锦缎辉映,香烟缭绕,喜气盈盈。司仪让新郎、新娘并肩站立,向父母叩拜,相互礼拜后,奏乐送进洞房。
原来在小姐绣房前边东侧修了排月楼,作为洞房。卢君英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