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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泣红亭-清-尹湛纳希-第25页

喻,以正色谨慎避开。彩金大为扫兴,把风情转到华如锦身上了。画眉已经知道彩金的心转到自己身上,只是暗中发笑,故意顺风迎月,
以暖还热。彩金看到那种情景,全身酥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早晚呼唤华如锦,总是问这问那,说不尽温存。卢君英也不好阻拦,只怕华如锦被发现露了馅儿,谆谆告诫了几回。
不料卢君英刚刚应付了彩金的花钓,又被瑞娘、德姐布下的香网套住了。要想打破这个温柔阵仗,还真不那么容易。
一日初春天气,康员外出门收租要帐,家里特别闲静。卢君英身穿玫瑰面儿羔皮袍,上面套着草霜色的马褂,头戴小圆帽,迈着方步进去给孙氏请安。华如锦从后面看着笑道:“现在学的走路样子真不亚于五陵贵公子了。”
康阮山的正房五间,西头的两间是通间,从窗户前面到西墙是一盘大炕。那时正是二月,白天短,夜间长,孙妈妈早饭后没事儿,自己在炕沿上朝北坐着,叫女儿彩金朝东坐着,地下放着两张椅子,两个小姨娘瑞娘、德姐坐在椅子上,四个人玩纸牌。当中地上放着…大盆通红的炭火,屋里亮亮堂堂,暖暖和和。卢君英进来向孙妈妈作揖并深深地请了个大安,问声:“妈好!”孙妈妈摘下眼镜看了一眼笑道:“大相公不要多礼,快来给我看牌。”彩金、瑞娘、德姐等站起来笑道:“大相公请坐!”彩金伸手搅住君英的肩膀,说:“我这儿宽绰。”叫他坐在炕沿上,歪着身子,瞟着媚眼道:“大相公冬天还带麝香?真好闻!”卢君英笑道:
“是皮袍里的樟脑味儿吧!”彩金大笑道:“潮脑吧!什么樟脑?如果说”张恼“有味儿,应该在我身上。”二位姨娘想起她的丈夫叫张郎,都笑了。彩金又让卢君英靠里坐,说来说去自己索性把胳膊肘儿都扎在卢君英的怀里,问着,说着:“扔这个!”,“留那个!”假装问牌,说个没完。卢君英知道她吃早饭时酒喝多了,满脸涨红,手直哆嗉。抬眼一看德姐老是盯着看他,粉面泛红抿着嘴笑,君英怕叫别人瞧见不大雅观,慢慢往后捎着挪地方。彩金看卢君英直往后捎,非常扫兴,抬头一看华如锦正站在门口,蹙着眉头,脸上显出不高兴的样子,看了一眼彩金就出去了。彩金以为他递了眼色,坐也坐不住,忽然说:“请大相公替我打牌吧!我输得太惨了,换一下手气再来。”将牌交给了卢君英,出门去了。趁孙妈妈往下分牌的时候,德姐往彩金的背影使了个眼色,捂着嘴朝着卢君英笑。卢君英看着这两个人拿他取笑,只顾打牌。瑞娘又对卢君英瞟了一眼,从桌子底下用她的三寸金莲,悄悄踩在卢君英的脚上。唉!治国齐家者不能不引起警惕。规诫有言:
嬉戏酒色,万恶之源。
男女混杂,百弊丛生。
上下不分,胡乱摸索,漫说贞洁,规矩何在?切忌切戒,家训当严。
且说卢君英正没有脱身之计,听见屋外有人高声打嗝,一撩门帘,张郎进来了。他身穿灰色洋绸面儿羔皮袍,马褂扣子也没系,敞开对襟,头戴白毡帽,脚上趿拉着双梁棉鞋,嘴里叼着短杆粗烟袋,大模大样地站在门口大声道:“阿弥陀佛!这么早就干起来了?”望见卢君英坐在那儿,不乐意地背上双手,站在瑞娘的背后。卢君英看他那种俗不可奈的神气,将手里的牌扣在桌上道:“这本来是彩姑娘的牌,她说要歇一歇,出去这么半天也不回来。现在请姑爷给看一下,我去看看。”张郎很高兴地坐在炕沿上。他那嘴里的葱、蒜、酒、烟混杂的气味一并喷了出来。
德姐在卢君英后头喊道:“大相公!叫大小姐快点回来!”卢君英答声“是!”就来到书房前,一听,屋内传出低笑声。卢君英大惊,停步一听是画眉的声音,更是吃惊,暗想:不知这个奴才跟谁发生了无耻的勾当?从窗户缝往里一瞧,华如锦坐在椅子上,那彩金却坐在华如锦的怀里,转过身去用双手托着华如锦的脸,将前额顶在他的前额上,真有难舍难分的劲头儿。画眉双手搂抱住彩金,就是笑。彩金齉着鼻子撒娇,哼道:“看你是个棒小伙子,怎么这么无能?”画眉笑道:“我不是无能,就是胆小。”卢君英看到这般情景,心下焦急,叫人发觉了不知会出什么事儿。忙退了几步,跺脚,咳嗽,急步向前,叫了一声华如锦,刚要进门,彩金红着脸,理理头发擦着卢君英的肩膀走了出去。
卢君英掀开门帘进去,华如锦猫腰大笑。
卢君英将刚才的事儿责备了几句,道:“我们是万不得已才这样冒险,你跟那无耻的女人动手动脚怎么能行!假若旦露了真相,你要不要我的命!”正在埋怨,画眉笑道:“相公放心,我有一个哄她的绝招儿。”卢君英看她既不害羞,又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呸!”地啐了她一口,告诫她今后万万不可这样。
正是:
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且说过了几天罗挺从京城回来说:“卢君英的舅父前些年调到外地当官去了,不在京城。”不久康员外也回来,合家欢乐。康阮山督促卢君英读书,这是大比之年秋闱将到,说他亲自要带着卢君英进京赶考。卢君英无法,只得跟着进京。
那天京城真是热闹,卢君英骑着马,带着罗挺和华如锦,进了正阳门,谁想到被那个惹事的彩球打中了。康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