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见了面,攀谈起来才知道了实情。“
贲侯道:“那么很久以来传说她已经死了是怎么回事儿?”金夫人把不但卢梅没有死,琴默也没有死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璞玉听了这些话,如大梦方醒,不禁喜气直冲向三千丈高的云霄。
贲侯道:“那么这事该怎么办?”
金夫人道:“求老爷的恩典,将这两个为守信义而受了苦的姑娘都许给璞玉吧。”
贲侯皱着眉头道:“那么你将外甥女又搁在那儿呢?”金夫人知道事情难办,起身跪在地下央求道:“我原想将娘家的一个姑娘许配给璞玉,亲上加亲。这事儿跟老爷说过几次。现在老天爷把两个姑娘都送到这儿来了。她们经历了多少风浪和灾难,才得到安宁,这不是天配的良缘?求老爷念在我从小伺候老爷,从来没敢违背您的意见,如今已经白发苍苍,您就答应我的请求吧。俗话说‘好男养十家’,看来璞玉就是有个四五房也管得住。”
贲侯道:“大户人家三房四妾的也多得是,璞玉到如今还没有子女,娶上两房媳妇也不算多。可是他年纪还轻,家里人多了,怕背拗修身务家之道。我身负杜稷重任,近来盗卖私盐的小民和军人勾结盗贼,下属官吏互相攻讦等事非常复杂。我处置公务还忙不过来,哪有工夫顾这些事儿!”说完向隔扇暗处大声喝叱道:“璞玉!你还不快出来!站在墙旮旯儿里鬼鬼祟祟地听什么?还不快扶起你妈!”璞玉大惊失色,知道老爷早已看见了他,又羞又怕,赶紧上前扶起金夫人。
金夫人大喜,道谢说:“那就明天往浙江派人告诉娜氏嫂子和金公弟弟。”
贲侯道:“既是定了亲,还派人报什么信?多此一举做什么?合卺以后去信也不晚。”金夫人一想老爷说的也对,派人去浙江的事儿就推迟下来。
璞玉站在一旁,知道大事己成,回到自己屋里。福寿也笑着回来道:“往浙江派人的事,差一点把事儿弄砸了。”
璞玉问道:“怎么会坏事儿?”福寿笑道:“金公老爷听了,事情稍微推延几天倒也不要紧:要是朱英、宋涛听了要唱《罗锅子抢亲》这出戏,带兵前来,那可怎么好!”璞玉也不禁大笑起来。
过了几天,金夫人正想去程夫人那里看望两个侄女,舒二娘手持红帖子进来禀报:“西湖戴国老家的老夫人派人来禀请太太。”说完献了拜匣。
金夫人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份儿梅红纸的请帖。金夫人纳闷儿,让玉清看,上面的一份儿是给金夫人的请柬,写的是“妹程氏拜请”。玉清看了下边两份儿笑道:“福寿姑娘也算可以,象我们这些婢女还称得上姑娘?”福寿听见自己的名字,从里间出来。看一份帖子上写的是:“琴紫榭谨呈,恭请玉姑娘”,还有一份:“飘零之叶——卢梅再拜,谨呈神通方士福姐姐”。
福寿笑道:“卢姑娘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霜,小时候的淘气劲儿还没改,写一张请帖也有这么多的滑稽玩笑。”都念给太太听了。
金夫人问:“哪天?”玉清道:“就是明天中午。”金夫人向舒二娘说道:“你传话告诉来人,明天是吉日,我本来就想去给老夫人请安。现在接到了帖子,叫他先去替我请安答谢。我明天一早就去。”玉清要退还紫榭的帖子道:“把这份请帖退回去吧!我哪能接受格格写的恭请信?明天一定跟着太太去,请转告我的拜谢!”说完了向福寿问道:“你的帖子怎么着?”
福寿笑道:“咱俩有点区别。哪儿来的那么多罗唆。她说我是神通方士,就算我是神通方士。我明天去了倒要问问,我给她通了什么神?”众人大笑。舒二娘也笑着将拜匣拿出去了。
璞玉听了那些话大喜,将车轿、侍从准备停当。
次日早饭后,金夫人禀报了贲俟,带着玉清、福寿、五福、三妥、灵玉等丫头、婆子坐轿乘车,一行人出了城西门,向西湖梅峪而来。高珍策马扬鞭前去报信,元凯在前边引路。从六桥中路分道。来到梅峪,国老府已经敞开大门。家人迎出,将金夫人的轿子一直抬进东边夹道,放在内院旁侧的红大门前。这时从里面出来群女眷,搀扶金夫人下了轿。
玉清、福寿搀着金夫人到了大厅后边,一群花团锦簇的姑娘迎了出来。走在前边的两个人,一个是琴紫榭,头上插满珠宝,身穿大红羽绉绿叶大瓣牡丹的薄棉袍,银面花颜,没有改变原来的样子。一个是卢香菲,头戴朵朵红芙蓉的暖绒帽,往后梳着上宽下窄的两把头,两鬓相间地插着新时的桃梨花。身穿苹果绿绒绸大瓣带蔓鞑子西番莲夹袍。胭脂似的面颊,瓜子形的脸上,增添了喜悦与欢快。紫榭等看金夫人走到近前,一齐跪下请安。
金夫人看见琴默,热泪盈眶。眼泪差点要掉下来的紫榭抽泣起来,因为在别人家里,没有哭出声。金夫人心里的话一句也没能说出来,用两手拉着两个姑娘的手。刚进垂花门的中门,程夫人领着姑娘们走下了大厅台阶。她头戴珍珠帽,身穿一品蟒缎袍,上罩古绣团蟒补子石青朝服。她迎出时看金夫人是:珍珠滚边儿蟒缎长袍,海水波涛补子朝服,项挂珊瑚串绿松石念珠,扶着两个侄女进来,显出派端庄、敦厚、福态的神情。两夫人在院中握手施礼相见。
程夫人道:“我没有缘分,没能更早地见到您明朗的容颜,今天蒙您赏脸光临,满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