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数齐了,就去玩罢,玩完了,叫他们停到流杯亭岸边,同两个一起泊。”兰生答应着,即刻找秋鹤、莲民去了。韵兰因问双琼道;“太太起身没有?”双琼回道:“也刚起身,他是怕热的,看了日色红得很,说今日不能来了,谢谢罢。”韵兰道:“吴太太不知来不来?”说着只见碧霄、雪贞也到,双琼接着道:“我们到延秋榭去坐罢。”碧霄道:“待我一句话同韵丫头说了去!”因道:“我们太太说今日不来了,要找阳太太看牌呢!也不用送什么菜,有新鲜的莲藕送些去就是了。”韵兰答应着,就命佩镶、小兰同着众人先去,自己命侍红梳头。一会完了,喝了一碗燕窝粥,派霁月去监工,伴馨看屋,自己方到延秋榭来。
只见佩镶监着几个老妈子在那里擦茶杯、茶碟及酒具呢,还有一个老妈子正在茶炉子里生火。看池子里都是荷花,空出一条水路,钓月榭下边删去一丛荷叶,留出清水,双琼、玉怜在那里垂钓。珊宝、秀兰也到了,珊宝即坐在采莲船西窗下嚼豆蔻,唾在水里喂游鱼,引得无数小鱼倏来倏去,聚在一处,抢吐下的豆蔻吃。秀兰则坐在南窗看玉怜、双琼钓鱼,碧霄同着级芳、凌霄、雪贞四个人在西廊外草地秋千架上打秋千,从花墙里望去还隐约可见。韵兰初时不晓得,问了玉田生,方才知道。那玉田生同马利根也早来的,马利根在后面斗室中鼓弄风琴,其声讽讽然可听。玉田生在旁边看着西洋字琴谱,当韵兰走到延秋榭,大家笑道:“亏你是个园主人,我们倒先来伺候你。”韵兰笑道:“今日社主人不是我,我也是个诗客呢!”
因到各处都望了一遍,只见史月红、月仙姊妹同王小香在栏杆里剥莲花蕊为戏。看见韵兰,便笑道:“社主来了!”韵兰笑道:“我也并不是社主,我还要去看社主呢!”说着也不立定,便走了。一会又回头问月仙道:“前日你说要搬出园外去养病,到底几时出去?”小香道:“大约廿八出园。”韵兰点着头便去,方到秀兰那边立着,看池心里浓绿如云,荷叶里的露珠儿晶莹晃漾,荷花有红的,有白的,有方开的,有并头的,有结着莲蓬的,那紫红荷花受了宿露,迎着朝旭,亭亭在风中摇动,分外娇红。白荷花则另有一种清洁之致,凡开齐的花,好似嫁后的姑娘,分外艳丽。宛如微开笑口,要想向人说话的光景。未开的花,也如处女含苞,别具一般娇憨羞涩之致。因向秀丽笑道:“有趣得很,你看湿云一片,真觉绿到心里来了。”
一语未完,莲因、湘君、萱宜、柔仙都到,后面跟着舜华,又有萱宜的丫头琴娘、柔仙的丫头俊官、湘君的小丫头补衲,手中都拿着水烟袋,佩镶笑道:“莲姑娘、湘姑娘昨儿说过,今朝早来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我们姑娘同秀姑娘、珊姑娘都在采莲船。”湘君等一面走,一面笑答道:“都是去邀柔丫头,等了一回子方到。”说着已到采莲船,珊宝笑道:“湘丫头,昨儿萧云住在你那里么?”湘君笑道:“都为等柔丫头,恐怕你倒是留了秋鹤。”莲因笑道:“秋鹤是韵妹妹的人。”秀兰笑道:“你不知道,韵丫头把秋鹤过继给珊丫头了。”珊宝笑道:“就过继秋鹤,也不似的,留着友梅不放他走。”柔仙笑道:“各位姊姊不用争,你看他们荡船来了!”此时舜华、萱宜也都倚栏坐着,只见两只船从采春桥荡过来,原来寒碧庄的男客都齐了,坐了船过来。兰生向着钓月榭招手,秋鹤、伯琴、友梅都指手画脚的笑,不知说些什么,莲民、萧云、仲蔚、黾士手里擎着荷花。
船渐近了,芝仙、知三、介侯笑着,把采的新莲子掷到采莲船里来,众人皆笑着争接。只见小兰、侍红同着霞裳来了,随后便是素秋、珩坚、喜珍、幼青俱到,大家均立起让座。萱宜、舜华还在那里抢掷来的莲子,月仙、月红也在那里。只听船上高叫起来,众人看时那船上已是七手八脚把一个人拉起来,知道一个人掉在水里。佩镶也走过来,那边双琼早已罢钓,众人看拽起来的人,恰是兰生,霞裳就骂:“船娘没心气的东西!”便要走到钓月榭去。月仙拉住道:“姊姊去也不能跳到船上。”小兰、侍红道:“还了得,爷恐怕吓坏了。”佩镶高叫:“你们好好的抱他,仔细钉子擦破了身体!”双琼一声儿不言语,把两手合掌了。秀兰看他忽然改色,但默默的念佛。听船上知三笑向采莲船众人道:“你们莫慌,他太得意了掉下去的。”
韵兰忙命人到春影楼去,把韩爷的第二只皮箱开了,去取一套夏衣来。只见兰生拖泥带水的在船上摇手,又说道:“我并不吓,你们莫急。”珩坚等关切的人方才放心。不一回,衣服取来了,急送到船上,给兰生换着。佩镶早已走到那一岸,身边取了一瓶什么药,用帕子包子掷在船上,说:“你们把这个给他吃。”双琼在这里点头,想亏他想着给这个药,霞裳高声说道:“庄姑爷快把佩姊姊的药给他吃。”伯琴把帕里的瓶取出来一看,笑说道:“你看这是痧气症里用的红灵丹,佩姊姊不知何故给他吃!”莲因、韵兰一班人听见倒都笑起来了,原来是佩镶要给辟寒散,一时拿差了。兰生笑向众人道:“不相干,并没什么,你们莫大惊小怪的告诉人。”一面驾船,船娘已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佩镶,转给小丫头洗去了。两只船也从浮玉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