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但此去王家渡乃我们必由之路,又最好伏兵,不晓得他算得到此算不到此。”当下叫众将把阵都严整着行走,以防伏兵冲突。那苏国维在树林中远远望见,心中为难道:“他阵势如此严整,如何可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兵勇把林木柴草砍了下来,塞在后面,把火点起,自己却带兵在一旁躲下。金砺的前锋正走时,忽发喊道:“有伏兵!”金砺问时,才晓得前面遍地是火,拦住去路。金砺正要发付,这边忽后军又发喊道:“有伏兵!伏兵杀来了。”金砺晓得是敌人声东击西之计,便忙喝道:“不要喊!伏兵来可抵敌他。”但却哪里喊得住。苏维国却又叫兵勇口口声声只喊“要捉仇人金砺,与别人无干”,金砺心中狐疑道:“我和他有何仇恨,却说我是仇人?”正想时,敌兵已近。金砺看时,见是一员小将,白面银盔,白袍银铠,手里握着一支银蜡枪,却不认得是谁,只得一马抢出道:“来将休得无礼,你倒说本帅与你何仇?”苏维国见金砺亲自出来,正是冤家相见,分外眼红,顶面一枪刺来道:“可记得那年胜苏茂时的威风吧!”金砺忙把刀隔开,道:“你是苏茂何人?为何而来?”苏维国举枪便搠道:“我苏茂之子,苏维国是也,特为取你首级而来。”金砺把枪隔开,见他手下兵马不满一千,便也不放在心上,两边对战了起来。苏维国恨不能一口水吞下,以报父仇。无奈敌人强悍,看看要败了下来,林中虽然旗帜插满,却不出兵来。金砺笑道:“疑兵而已,谅你必也再调不出兵马来了。”话声未了,一声炮响,陈志超一支兵马杀来,苏维国大喊道:“陈将军,快来帮小将吧!”陈志超道:“小将军不用怕,我奉元帅之命前来助你。李将军也来了,元帅大军随后就到。”苏维国大喜,精神百倍来战金砺。
金砺双战两个,心中有点害怕,恐怕大军来时,难以抵敌,只得一边战,一边走。忽蓦地里一声炮响,第二支救兵又来,李有德一马当先,举着大刀,如削瓜切菜一般,乱砍乱杀。金砺见势头不好,只得虚砍一刀,拨马便走。
那时后面的火,早已被众兵收拾清楚。金砺一面逃,苏维国一面追。忽然前面一棒鼓声,树林中一支兵马跑出,正是王毅。苏维国大喜,张着弓觑得亲切,“飕”的一箭,望金砺后心射去。金砺只叫得声“哎呀”,跌下马来。
正是:
解网惭无汤履德,用兵差似武侯机。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赏勋劳晋封延平王掠温台收伏骁骑将
诗曰:
水天一色浪排堆,百万艨艟破雾开。
倒影旌旗指水上,鱼龙争看蜃楼台。
却说金砺听得后面弓弦声响,忙把身一闪,正着在左臂上;苏维国弓沉箭镞,深入骨中,一时挡不住,“哎呀”一声,跌下马来。众人扶起,金砺咬着牙根,把箭狠命拔出,跃上马背,忍着痛,飞鞭又跑。王毅要想来擒时,无奈隔着兵马太厚,一时杀不进去。待苏维国赶到,早已去得远了,只得和王毅合兵追杀了一阵。赶了一程,赶他不上,恨恨回了转来,大家收兵来见成功。原来成功早已晓得金砺倔强,一时不易杀败,所以叫黄克功埋伏了几层,还不放心,另外每处补上一将,每人只带了三百名轻甲精卒,只等战得力尽筋疲之后,杀了出来,才得胜了。
闲话休提,当下成功论功行赏,各将都得了升迁。因是一场大捷,便修下一封告捷的奏章,叫行人徐孚远赍了,到广西去朝见永历帝报捷去;一面把重兵留守海澄,以防金砺再来复仇。诸事料理已毕,成功率领众将回思明州来。过不几时,徐孚远由广西回来。成功问时,徐孚远道:“圣上阅奏大喜,听说封元帅为王,特遣人赍诏前来,不日可到。元帅早点备迎接诏书和款待钦差的礼仪吧。”成功道:“有何可备,不过如此罢了。”徐孚远道:“受封王的诏命与寻常不同,至少也有个接诏亭、迎宾馆二处,此外各色礼仪也都要略备。不然,此地百姓久不见诏书,若草草了事,直与土蛮无异,何以使百姓睹王化呢?百姓不知王化,日久之后,更无礼仪。此刻纷乱之时,谁还有工夫修礼作乐,明天流到土蛮一样,岂不难弄?倒不如乘有诏书往来之时,修点礼仪,也使百姓见得点中原礼乐,不致平居无教,而且一边又可以表示敬王之意,岂不一举两得吗?”成功点头称善,道:“我就去备起来吧!”过了一日,成功叫人去朝阳门外起了一座接诏亭,又把旧的总兵衙门暂改作迎宾馆,两处都修饰好了。过不几日,恰好永历帝的诏书也到,成功率领文武各官,发了全副的钦差仪仗,远远地把钦差接了来。到接诏亭上,发了二十四声大炮,两边奏乐,然后钦差入亭南面立着。成功率领众人朝请圣安,山呼万岁,舞蹈如礼。钦差开读诏书曰:兹据延平郡公郑成功报称,与东人接战于海澄,全获胜仗,实属忠勇可嘉,览奏之下,不胜喜悦。郑成功着授招讨大将军加延平郡王之爵,加恩赏赐,得假永明王之号,便宜封拜。其余所有出力将士及阵亡兵勇等,均着郑成功斟酌施行。钦此。
成功和众人谢过恩。钦差道:“还有封延平王的御敕,到延平王衙门开读。”成功听了,叫众人陪着钦差,自己忙赶到衙中铺好红毡,排下香案,迎接了钦差入来。成功俯伏在下,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