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好的来骗我们出丑。"瑶华道:"那有此理。"能静道:"半日没有用酒,须吃酒的令才好。"想了一想,道:"有了,各位先认分数。"瑶华道:"我不能多饮,只可三分。"能静道:"止岩师自然知道姑姑的量,三分以为如何?"止岩道:"三分太少,五分罢。"瑶华只得依了。能静道:"你自家呢?"止岩道:"我比姑姑的量略好些,吃个六分罢。"能修道:"这样便宜你,该吃八分。"止岩道:"太多了,既如此,七八就是了。"证缘道:"我只可六分。"证善道:"我还只好四分哩。"不染道:"我可以八分。"能修道:"吃了不许说心事的呢。"瑶华道:"何为说心事?"能修道:"她多吃了酒,把平日不讲的许都会讲出来的。"瑶华听了大笑道:"倒也有趣。"能静道:"我也同姑姑一样,吃个半杯。"向能修道:"你呢?"能修道:"我同止岩师一样。杯分已定,请宣令罢。"能静道:"要说一句成句,不许杜撰,句里俱要数目,越多越好,那怕千百,总似十杯为率。酒数定了,总请一个仪注饮罢,数目数到那个,就是那个饮。就是我先就起:草坡横野六七里。"数到止岩,能修两个,道:"你们两个架着筷子记数,一个六杯,一个七杯。"就是能修飞出数来,能修呆想了半日,竟说不出来,能静即要罚酒,能修道:"不用罚,我已想在这里了。"众人静听,不知说些什么来?且看下回。
第二十九回 三雅沉酣迷色相二形煽惑纵春情
四言诗曰:
移情易性,莫如酒场。有君子德,有小人狂。刘令告戒,卓氏偷尝。斯尚潇酒,非关祸殃。凡为女子,宜绝杯觞。耽于此者,有闲莫防。以酒媒色,如火热汤。流而不返,恋即难忘。二形乘人,一魅匡襄。邪缘失正,阴且为阳。速坚方寸,悟乃行藏。
再表能修道:"不用罚,我已有了。"能静道:"既有了,快些说。"能修道:"一杯一杯复一杯。"数到不染、瑶华、止岩三个人,每位一杯,各架着箸记数。应止岩飞数,止岩道:"肠一日而九回。"数到能修一杯,瑶华九杯,仍架箸记数。瑶华又飞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数到证善七杯,止岩十杯。又该止岩飞数道:"鹏程九万里。"数该不染九杯,能静十杯。能静又飞道:"楼台六七座。"证缘应六杯,证善七杯。能静道:"数已飞遍,大家聚筹报数。"瑶华共十杯,减作五杯。止岩共十七杯,折该十二杯。能修共八杯,折该五杯半。不染共十杯,折作八杯。证善共十四杯,折作七杯。证缘共只六杯,折作两杯。能静有十杯,折作五杯。于是从瑶华斟起,取小杯斛入大碗,都斟齐了,又从瑶华起请判仪注,瑶华请到能静,能静道:"我晓到姑姑的绝技甚多,请教一个,我们见见世面。"瑶华道:"我们来得粗鲁,不像你们的文雅。"众
尼道:"武艺原不文的。"瑶华将酒干了,走下位来,只卸去长衣,从东边房门口将身一纵,右手两个指头捏住椽子,又用左手两个指头换过,一捏一换,如同走路一般,直捏西边椽子末了一根才止,指头一松,身子直立在地,尘土不起一点。众尼看了个个咋舌,道:"菩萨那里学得这等好武艺!"瑶华仍将衣服穿好,入座,并不脸红气喘,笑道:"献丑。"其次该止岩,止岩道:"我没有绝技,不好请判,只可自陈仍旧说个笑话罢。"能静道:"你心上不知又要骂那一个?"止岩道:"骂我自家好不好?"众尼道:"这才可以,请骂罢。"止岩道:"如来佛旁边站着一个老菩萨,名叫比丘尼,却是个男僧,如来埋怨他道:男人入我教中,做个和尚也罢了,为你有了这个名字,连女人都入教修行起来,也叫做什么尼了。比丘尼道:也好亏我有了这个尼字,才有这些女人做尼僧,才有这些徒子徒孙哩。"众人都笑道:"好骂。"能修道:"你会骂,我会罚。"遂取个大杯,满满的斟了一大杯,逼着干了。能静举杯,请瑶华仪注。瑶华道:"师父爱做什么技艺,随便做一个,大家看看就是了。"能静道:"做出来可笑得很的,是小孩子顽意。"众人道:"请教。"能静把手着嘴,学百鸟喧鸣,学一种无一种不像。临了学鹦哥说话,道:"你也该歇了。"听得众人娓娓不倦。能修举杯,请止岩仪注。止岩道:"前年我在这里,听见你同一个师父学和尚烧膀子化钱,我至今还在这里想听,今日趁姑姑在这里,再请教一回。"能修道:"你倒要点件儿顽么?"止岩道:"岂敢,不过渴想得很,所以还要听。"能修真个同阿小两个喝了一段,大家称赞得了不得。瑶华连日被酒不觉疲倦,坐不住了,遂唤阿新扶入房中躺下了。止岩道:"酒已够了,我们改日再尽兴罢。"众尼各终止。
次日,瑶华起来,已不见了止岩,问起说:老早出门去了。瑶华赶着叫饭,带了阿新、黄家的出门游玩。不题。看官,你道我前次所说的两个二形子,姓甚名谁?先说那个媒婆,他姓冯,排行第三,也没有名字,就叫做冯三姐。二形子之名,自小就出的,长大来居然也嫁了个男人,因嫌他性燥,故就弃置在家,也不管他衣食,出到外边,自去另娶了。这冯三姐甚是能干,知道男人变心,他也就不与他缠绕,自家习了媒婆的行业,人本生得出众,又比一切媒婆作事妥致,又好与人遇合,故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