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并做手势想引诱她。胡女士正被这下女吓得没有遂意,见王甫察要引诱她,心中甚喜,好借此出出气。便点头走近王甫察身边,挨身坐下,用粉脸靠在王甫察肩上,教王甫察拿菜单看着同点菜。王甫察伸脚挨着下女的大腿,左手执着菜单,右手只在胡女士脸上抚摩,两人都装出十分淫态。下女的腿靠着王甫察的脚,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得浑身无力,芳心摇摇把持不定,不住的用腿往王甫察脚上擦,口中有声没气的说道:“先生快些点菜,时候不早了。”胡女士悄悄的向王甫察耳边笑道:“是时候了。”王甫察摇摇头,将脚伸进了些,用脚尖去探下女的巢穴。下女连忙用手紧紧的将脚握住,往桌子底下一推,拔地立起身来,推开门往外就跑。二人都吃了一吓。
胡女士埋怨着王甫察道:“教你动手,你不动手,直弄得她忍耐不住赌气跑了,看你有什么意思!”王甫察摇摇头笑道:“不行的,你莫把日本女人看得太容易了。有第三个人在旁边看着,她也肯吗?就是最下贱的淫卖妇,在清天白日之下,她也还有许多做作。若是当着人干,除非是和她常做一块儿卖的,然而也要是下贱极了的才行。她当下女的,自然有下女的身分,非淫卖妇可比。有我两人的活春意给她看了,使她心里难过一阵可以。想当着你和她实行,是万万做不到的。她若一嚷起来,外面吃酒的人听了,才真是笑话呢。”胡女士道:“我不信她日本女人有这般贞节!刚才你没见她那种抓搔不着的样子,莫说是当着我一个女人,我想既那么样动了心,只怕就在大庭广众之中,也有些按捺不住。”王甫察抱过她的脸来亲着笑道:“然则你若遇了这种时候,是一定不跑的了。”胡女士在王甫察脸上咬了一口道:“谁敢当着我是这么无礼!点菜罢,吃了好出去玩。”
王甫察松手将胡女士放了,拿起铅笔来,问胡女士吃什么?胡女士笑道:“你这东西真该死!连我欢喜吃的菜都忘记了。”王甫察偏着头想了一会,笑道:“呵,想出两样来了。生炒鲜贝、白鸽松,是你最欢喜吃的了。你还吃什么不吃?”
胡女士道:“够了。看你想吃什么,你自己去点。”王甫察提起铅笔一阵写了,拍手叫下女。拍了一会,不见人来。起身走到门口拍了几下,才有个中国的堂倌走了来。王甫察将菜单给了他,回身关门问胡女士道:“我还没问你,怎的在甲子馆住得好好的,忽然一声不做的就搬走了,也不给我个信儿?”胡女士笑道:“再不要说起我那回搬家的事!上了人家一个很大的当,还不能和人说。罢了,你也不必问,我也懒得说。总而言之算我瞎了眼认错了人,有些儿对你不住就是了。”王甫察寻思道:“你这样说,我真不明白了。何妨对我说说,到底算怎么回事?”胡女士摇头不做声。王甫察只管追问,胡女士急道:“你定要问了做什么?想我说给你听是不行的,你有本领打听着了,你去打听。”王甫察见她发急,便不再追问。后来才仿佛听人说是广昌和的小东家在胡女士身上用钱太多了,亏了本不能支持,被伙计们责备得翻悔起来,将胡女士骗到神户,把胡女士的金镯、钻戒一件一件都偷到手,一溜烟走了。胡女士弄得人财两空,跑回东京找广昌和。谁知广昌和已经倒闭几天了,只气得搔耳抓腮,不得计较。因想到林巨章手中还阔,和自己的交情也还过得去,便跑到长崎来,住在万岁町的上野屋,找着林巨章谈判了几次。林巨章因为怕陆凤娇疑心,不敢十分招揽。今日不提防遇了王甫察,抵死的盘问,触发了她的心事,异常难过。当下酒菜上来,不似平日那般放量尽吃。王甫察不知就里,只管逗着她说笑。一顿饭吃完,胡女士的心事也渐渐忘了。王甫察会了帐,同起身出房。胡女士一看,靴子没有了。王甫察惊异道:“谁跑到这来偷靴子?并且女子的靴子男子偷了也没用。必是那下女不服气偷去了。怪道刚才拍手不肯来呢。”胡女士发急道:“你还不快叫她来,问她要。她若不肯拿出来,便问这里的老板要赔。”王甫察点点头,拍了几下手,一个三十多岁的下女走了来问:“做什么?”王甫察道:“一双靴子脱在这里,怎的不见了?”下女听了发怔道:“我不曾见。先生的靴子,放在什么地方?”王甫察怒道:“你说放在什么所在,人在这房里,自然靴子脱在房门口。你说放在什么所在?”下女东张西望了一会,自言自语道:“人坐在房里,靴子脱在房门口,会不见了?这里送饭送菜的没有乱人,除在这里吃料理的,没旁人进来。”王甫察大声道:“我不管你有旁人进来没旁人进来,在你馆子里失了靴子,你馆子里应该负责任。又不是贵重东西,应该交明帐房存贮。你不配和我说话,快去唤你的主人来!”下女没法,鼓着嘴去了。
大厅上有几个吃料理的中国人,听见失了靴子,都放了筷子,走过来看新闻。胡女士只急得在席子上乱转。一会儿帐房走上来,王甫察怒不可遏的说道:“你当帐房做什么事的?脱在房门口的靴子居然被人偷了去,你都不管。”那帐房听了也怒道:“我当帐房是管帐的,谁替客人管靴子!”王甫察气得发抖道:“这还了得!你这东西,不送你到警察署去,大约你也不知道什么叫法律!”帐房冷笑道:“警察署又不是你的,要去便去就是,谁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