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没有半个坏字给人家讲。想引诱她的男子也不知有多少,中国人、日本人都有,随你使尽了方法,没一个得了她半点好处。有一桩事说起来好笑,一个日本的商人,年纪和柳藤子相上下,容貌也还生得不错。住的地方又就在柳藤子的后面。这商人每日和柳藤子相见,心中爱极了柳藤子,调了个多月的情,柳藤子就仿佛没有看见。请吃酒,柳藤子便去吃酒;请看戏,便去看戏,一些儿也不露出避嫌的样子来。别人见柳藤子和这商人深更半夜的还在街上闲走,多以为他们必有了关系。后来这商人的好友问他,和柳藤子有没有关系?这商人叹道:‘我要闻了闻柳藤子的气,死也甘心!我使尽了方法想她动心,她只当没听见、没看见。弄得没法,暗地花了许多钱,买了些极厉害的春药,请她一个人吃酒,放在酒里面给她吃了。他不过脸上红一红,没有一点效验。过了几日,她才和我说,那日的酒吃得不爽快,以后再不要吃酒了。要说她和我不亲热,实在是像很亲热的。’这商人的好友听了,出来对这些打柳藤子的主意的人说。这些人各人想起柳藤子待自己的情形,知道是枉费心机,才一个一个的将野心收起。你说你这念头打错了没有?”
王甫察听了,低头思索了一会,忽然抬头向吉野道:“她既有这般的操守,我自然也是不中用。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希望无希望,你都不必管。你只说你能介绍我见她一面不能?”吉野笑道:“要见她很容易,她时常在绮南楼,我们只去吃几次料理,包你见得着。”王甫察道:“不是这般见法。我以为你能介绍和我说话,只见一面,有什么好处。”吉野笑道:“只要在绮南楼遇了她,我自能和你介绍。她又不像旁的女人,怕见生客的。她若不是大方,也不显她的操守了。”王甫察听了,只管偏着头出神。忽听得林巨章在隔壁房里喊道:“你们来吃饭罢,菜都弄好了。”吉野起身道:“怪呢,张先生为什么还不回来?我们吃了饭,同到外面逛去。”王甫察似理会不理会的起身,同吉野到食堂里。只见下女正在那里拿碗盛饭,林巨章和周克珂都站在那里,桌上摆了几大碗的菜。林巨章问王甫察吃酒不吃。王甫察问吉野,吉野说少吃点也好,林巨章教下女去打酒。陆凤娇在厨房里答道:“这里有酒,不用去打。”周克珂即走到厨房里,提着一瓶酒,笑嘻嘻的走出来。大家就座,饮酒吃菜。王甫察见林巨章旁边空着个位子,摆了杯酒,知道是陆凤娇一块儿同吃。但吃过几杯酒,还不见她出来,便问林巨章道:“嫂子不来一块儿同吃吗?”林巨章点头向厨房里喊道:“菜够了,还吃不完,出来同吃吃算了罢。”周克珂即起身一边向厨房里走,一边笑说道:“弄这多菜,吃不完也是白糟蹋了。我来做个催菜使者罢!”周克珂进厨房,不到喝一杯酒的时候,便两手兢兢业业的捧着一大盆的鲤鱼出来,陆凤娇也跟在后面。吉野、王甫察都起身道谢。陆凤娇笑着对二人鞠了一躬,便坐在林巨章肩下。周克珂放好了菜,拿着瓶子替陆凤娇斟酒。林巨章回头对陆凤娇说:“酒要少吃些。你总不记得医生的话,说你的身体不宜喝酒。我今日本打算不用酒的。”说时望望吉野,叹了口气。吉野不懂中国话,没作理会。倒是陆凤娇替吉野不平,端起周克珂斟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伸手再教周克珂斟,一手用汗巾揩着嘴说道:“谁也不是小孩子,喝口酒也有这些话说,好意思还要怪到旁人身上去。
我要做什么,谁也阻挡我不住。真没得背时了,无端的跑到这里来。终日关在鸟笼里一样,一点开心的事也没有,连一杯酒都想割掉我的。要我受这种罪,也太没来由了。”说着,又喝了一杯。陆凤娇当着外人说出这些话来,把个林巨章急得什么似的,只得勉强笑道:“你的小孩子脾气又来了。你定要喝,你喝就是,我是怕你喝多了有些气喘。”陆凤娇真个又喝了口,冷笑道:“我在你跟前自然是小孩子,你差不多生得几个我这样的女儿出来了。”林巨章勉强打了个哈哈,端起碗吃饭。周克珂望了陆凤娇一眼,陆凤娇才住了嘴,再伸杯子给周克珂斟酒。周克珂拿着瓶给王甫察、吉野斟了,在自己杯里也满满的斟了一杯,只不替陆凤娇斟。陆凤娇一把将周克珂手中的瓶夺了过来,鼻子里哼声道:“不怕丑,干你甚事!”王甫察看了这情形,心中非常诧异,忙对吉野使了个眼色,不吃酒了,大家吃饭。林巨章不待终席,即起身到客厅里坐去了。
不知后事若何,且俟下章再写。
第五十八章 陆凤娇一气林巨章 王甫察初会柳藤子
话说王甫察见林巨章气得饭都没吃完,便一个人跑到客厅里坐去了,心中非常诧异,暗想:陆凤娇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配给林巨章,也难怪她不愿意。看周克珂的情形,好像已经和陆凤娇有了一手儿。周克珂虽不算什么漂亮人物,然比起林巨章来,自然是强多了,年龄又正在二十多岁,倒是一对相当的配偶。只可笑林巨章平日自命非凡,得了个陆凤娇,更得意得什么似的,常对着人拿陆凤娇比红拂。这一来可糟了。王甫察一边想着,一边吃饭,只见克珂对陆凤娇说道:“嫂子的酒,我看也可不喝了。巨翁白天里也没多吃饭,此刻若再不强着他多吃点儿,只怕身体上要吃亏。嫂子何不去拉他来,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