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钱的小中,是这么
闹的通国皆知,无论曲直属谁,讲起来都不好听。”
郑绍畋心想:周撰既安心骗赖,无论如何对质,也掏不出他一个钱来,没得再讨气受。不如去跟何达武商量,设法破坏他和陈蒿结婚的事,倒是正经出气的办法。想罢,也不和陈蒿答话,也不作辞,拔地立起身,抓着帽子就走。周撰跟在后面喊道:“你就是这么走吗?话如何不说个明白呢?我好容易遇着你,提包还不曾得着下落,你又要溜开么?”气得郑绍畋在房门口顿脚骂道:“无赖的痞子,自己骗帐,倒赖我拿了你的提包。要你有这么厉害,看我可能饶你。”旋骂旋提脚走了,虽听得周撰当在后面喊嚷,也不答白。鼓着一肚皮的气,出了富士的见楼,将近走到停车场,只见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穿着学校的制服,也是向停车场的路上走。郑绍畋看那人的后影,仿佛是个熟人,紧走了几步,赶上去一看,原来果是认识的。
这人和郑绍畋是同乡。姓林,名简青。年龄在三十左右,是东京高等工业的学生,为人很是精明正直。兄弟二人,同在日本留学,他老兄叫林蔚青,在早稻田大学肄业,性情却比简青随和些。湖南同乡因林简青办事能干,举止端方,公推他当湖南同乡会的会长。这日因是礼拜,他到四谷会朋友回来,遇着了郑绍畋。郑绍畋本是资格很老的留学生,林简青又在同乡会当会长,彼此自然熟识。当下郑绍畋见是林简青,心中欢喜,思量要出我今日的气,非得这人出来不可。笑着开口问道:“林会长从哪里来?长远不见你老,想是学校的功课很忙。”林简青笑答道:“功课却不忙,只因我住在浅草那边,到神田方面来的时候少,所以我们难得会面。我有个同学,住在四谷桧町,听说他病了,因此特来看看。你从哪里来?”郑绍畋道:“我来这里打听一桩骇人听问的事,已侦查明白了,正要报告
会长,研究挽救的办法。不料有这般凑巧,在这里就遇着了会长。这事会长若不出来设法纠正,将来影响所及,不特留学界受其波累,中国教育前途亦将因此事无形中发生多少障碍。”
林简青惊讶道:“是什么事,有这么大的关系?我出外的时间太少,全没得着一些儿风声。”
郑绍畋道:“周撰这个人,会长是认识的了。事情就是他干出来的。”林简青道:“周卜先我如何不认识,我第一次到日本来,就是和他同船。他不是已进了联队吗?他干了什么事情呢?”郑绍畋道:“他此刻哪里还在联队,就住在这富士见楼旅馆里。有个我们同乡的女学生陈蒿,人才学问,都够十分。
会长听说过这人么?”林简青笑道:“岂但听人说过,陈女士姊妹两个,都和敝内同学。数月前我们常见面的,只近来我搬到浅草那边去了,相隔太远,有两个月不曾会着。”郑绍畋跺了跺脚道:“可惜会长搬远了,令夫人不能常见着陈女士,所以才被周撰骗了。周撰是湘谭人,家中原有老婆。民国元年,在岳州又讨一个。到日本见着一个渡边女学校的学生,姓樱井名松子,生得可爱,又想方设计,讨作第三房。近来不知因何,认识了陈女士,用种种欺骗手段,居然骗成了功。此时陈女士跟他同住在富士见楼,俨然夫妇。正所谓先生交易,择吉开张。
打听得迟几日,就要正式结婚了。会长看周撰这种败类,对于神圣不可侵神的女留学生,公然敢明目张胆的,肆行其骗诈手术。这种败类,我同乡会若不加以重惩,将何以维学业,而儆邪顽?深望会长挺身出来,挽救这事,民国教育前途,实受福不浅。”林简青听了,自然不赞成周撰这种行为。但是郑绍畋平日为人,林简青知道,并不是一个言行不苟的。他说的话,不见得实在可信。况且维持学业的话,在郑绍畋口里说出来,尤像是有为而发,不可尽信。当下略事踌躇,才回答郑绍畋的
话。
不知说些什么,下章再写。
第五十八章
说谎话偏工内媚术述故事难煞外交家
却说林简青对郑绍畋答道:“陈蒿姊妹和内人来往很亲
密,却不像是轻浮女子。周卜先虽则好玩,也是一个很漂亮的了,妨碍群众的行为,大允不至于做出来惹人干涉吧!”郑绍畋摇头道:“他这类小人,行事简直毫无忌惮,还有什么不至于做出来。他全不知道怕人干涉。会长不相信,请去富士见楼一看,便知端的了。”林简青道:“她姐姐陈毓,没在这里么?”郑绍畋道:“陈毓也被周撰那东西骗糊涂了,打成一板,做这无耻的事。我们留学界,真暗无天日了。
林简青见郑绍畋那种气忿不堪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卜先和你老哥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郑绍畋道:“朋友要好,还朋友要好,不可以私交而废公谊。即如令夫人和陈蒿姊妹要好,难道因私交,便不干涉这种无耻的举动吗?”林简青点头道:“老哥既是和卜先要好,就应得拿朋友的交情,规劝他一番。陈氏姊妹和老哥有亲故么?”郑绍畋摇头道:“和我绝无亲故。我全是激于义惯,毫无偏私。”林简青道:“这种事,除各人尽私交规劝外,似乎很难得有相当得办法。我此刻还有点事,改日再谈罢。”随向郑绍畋点点头,扬长走了。郑绍畋自乘电车回骏河台,等何达武夜间来,商议出气之法。
却说周撰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