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就吓的罢手不成?
两位的好意,我自感激,只为我担心着急,就可不必。他们看我是个没人格的人,但我自己看自己,不能也看作没人格。我
为保护我的人格起见,势不能俯首贴耳,屈服于他们恐吓之下。
他们有本领,尽管施展,我固不能终身不离日本,他们难道便做了日本的顺民,竟想借日本警察的势力,来压服自己同国的人?只我还怕他们尚够不上借日本警察的势力,如果做得到,我却很愿意受日本警察署拘留。日本鬼虽然卑劣,知识眼光却在他们这几位先生之上,未必肯受这几位先生的指挥。我正不妨暂借这个问题,做一回这几位先生的能力试验品。”
胡、柳二人只是摇头,知道劝说无效,也不再说了。周撰邀二人去馥兴园,吃了一会料理,才握手分别。也无心再去别处访朋友,闷闷的归到精庐。陈蒿迎着说道:“怎么一去就是几点钟不来,等得我心里慌起来了。”周撰笑道:“朋友拉住谈话,不知不觉的就谈到了这时分。你有姐姐陪着说笑,无端的心里慌些什么?”陈毓笑道:“我们实在不觉有多久,老二一个人的时间过得慢些,我们过一点钟,她有过十点钟那么久。
一会儿又看看桌上的钟,说怎么还不回来,一会听得外面脚声响,就先笑着说,我听得出这是卜先的脚声,来不及的跑到门口一看,见不是你,啐了一口,折转身跑回原位,鼓着嘴,板着脸,一声儿不言语。她又没记性,白跑到门口瞧了一趟,等歇那人再走得脚声响,她又以为是你,又跑出去,又是啐一口转来,我见了真忍笑不住。”陈蒿笑向周撰道:“你不要听姐姐瞎说。我望你不回,心里慌,是因为姐夫对我说,现在有一班人,因见你和我约婚,十分不服气,到处倡议反对。就中分出两派来,一派用文,一派用武。用文的没要紧,不过是写信发传单,用武的就可恶了,说是已纠合了无数强壮青年,分途巡辑,遇着你就不问青红皂白,将你骗到无人之处,要打成你一个残废。这班人,此时已四处布满了,你看我听了这话,如何放心得下。”
周撰问李镜泓道:“姐夫从哪里听得这个消息?”李镜泓道:“我去找房主人退租,在路上遇着几个去年在东亚日语学社同学的,对我这么说,有二十多个,最有名会把势的谭先闿、刘应乾都在内。我问倡首的是谁?他们说,倡首的是个资格很老的留学生,只听说姓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周撰笑道:“那姓郑的定是郑绍畋了。谭先闿、刘应乾是两人未必在内,这是郑绍畋借资号召的”。陈蒿问道:“谭先闿、刘应乾两个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未必在内呢?”周撰道:“他两个也是附属的亡命客,初到日本的时候,帮拳助架,无所不来。只要给他几块钱,教他两人去杀人都干。近来因帮一个浙江人抢劫女子,听说两个都得了不少的钱,够一两年穿吃了,轻易不肯再出来冒险,除非是他两人的直接上司,有事派遣,才肯出力。
我们的事,绝不与他相干,郑绍畋哪有请他两人出来帮拳的资格,我料定决没他两人在内,并且我今日还在朋友家遇着他两人。若有他在内,我朋友必然知道,就说给我听。这消息断不可信,信了,心里一害怕,便上他们的当了。我今日听的消息还要稀奇呢,外面有人说,姐姐逼着姐夫,要跟姐夫脱离关系,姐夫到处向人申诉冤抑,求人出头打抱不平呢。”
李镜泓吃惊道:“这话卜先从哪里得来的?”周撰即将胡八胖子和柳梦菇说的话,述了一遍。陈毓气得骂道:“湖南人真不爱脸,哪有这么爱管闲事的。于今我也不辩白,说我没存这个心,没做这个事。就算我真要跟老李脱离关系,老李为人虽老实,何至拿着这话去向不相干的人申诉?我请问他们,这种抱不平将怎生个打法?说起来,真是气人。”陈蒿道:“是吗,姐姐也忍不住气吗?前天姐姐的意思,还不该我气了呢。”李镜泓道:“这种谣传真骇人听闻,我夫妻两个当着人从不曾合过口,闹过意见。你气头上虽也说过那些不相干的话,但
都在夜间,房中没有外人,说一会子就没事了。外面怎么会造出这种谣言来呢?”陈毓道:“我知道怎么造出来的哩。你自己问自己,总应该明白。看你曾向谁人申诉冤抑,就是谁造出来的谣言。”
陈蒿道:“我猜这谣言,别人造不出。因姐姐和姐夫吵嘴从没大闹过,外人不得着一点儿因,如何能造出这种动听的谣言呢?这必是何铁脚,在外面胡说乱道,反对我和卜先的人听了,就拿了做造谣言的根据。”周撰点头道:“你猜的有些儿像,完全是铁脚一个人的鬼。郑绍畋、松子都是他送信,教两人到富士见楼来的。”陈蒿道:“那东西是个坏蛋,我早已知道,本不想抓破他面子的。那日你用做礼服的法子骗回文凭的时候,我不是还曾劝你,不要得罪他,怕他恼羞成怒的吗?无奈他越弄越不成话,居然做贼,偷起我的东西来了。这就教人没法子再和他含糊了。”周撰笑道:“怕他怎的,他和郑绍畋的本领,始终只有那么大,看他这谣言能造出什么结果来。我们且回家去罢,还得清检行李呢。”陈蒿答应着,向陈毓、李镜泓说道:“姐姐、姐夫明日准要搬到我那里来,我们在家里收拾房间等着就是。”陈毓望着李镜泓说道:“外面造出这种谣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