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各人认一路。”狄琪道:“弟也因为闲住的久了,也想出去活动活动。”胡仇道:“好极!如此我到汴梁去,贤弟就到江南。我仍旧卖药,不知贤弟怎样去法?”狄琪道:“我只到处去化缘,不卖什么。”宗仁道:“你二位都要带几个人去才好。”狄琪道:“我那里教了好几个徒弟,只拣几个手足灵敏的带去便是。”商议既定,约于明日起行。
金奎道:“你们便出去干事,只苦了我闷坐在家里,好歹要闲出病来。”
胡仇笑道:“和尚不必闷。我这番出去,好歹寻一个去处,请你出去抒伸抒伸。”说罢便随了狄琪,到苏岭选了四名矫捷少年,预备同行。狄琪自己也选了四人,留下史华看守茅庵。次日各分南北,上路去了。
不说狄琪到江南。且说胡仇带了同伴,一路向汴梁进发,在路仍然托为卖药。不止一日,来到河南境内,只见洪水滔大,那百姓转徙流离之苦,实在触目伤心。行至汴梁路,便寻了客寓住下。在路上探得元主已派了钦差,带了银钱到来赈济。及至到了境内打听时,钦差虽然来了,却“赈济”二字,绝不提起,只是逐日会同安抚使,驱役民夫,修堤堵口,却又不发给工食。
胡仇心中十分恼怒。入了客寓,到了夜静时,便和四人,分写了百十来张榜文,无非声明鞑官罪恶。次日晚上,人静之后,便交代四人静等,我今夜未必就能下手,不过先去探路,探明白了,明日再作商量。
说罢,换过衣服,带了袖镖刺刀,纵身上屋,蹿至安抚使衙门里面。寻至上房,见灯火未灭。纵身跳下,向屋内一望,只见几个鞑妇,围住说笑,却不见有一个男子。暗想:“这鞑子哪里去了呢?”再纵上屋顶,经过二堂,到了大堂,各处寻了一遍,却只不见,不觉心中纳闷。
正站在大堂上胡思乱想,忽听得仪门外一阵人声嘈杂,射出火光,连忙往上一蹿,伏在屋檐上观看。只见仪门开处,进来了一大队灯笼执事,乱纷纷的在天井里四散摆开,诸人便散。一个人嘴里嚷道:“你们明天一早就来,要到钦差公馆里接大人呢!早点来伺候。”诸人一齐嗷应,便纷纷出去。
这人把仪门掩上。胡仇一翻身跳将下来,把那人的胸膛攥住,拔出刺刀,在他脸上晃了一晃,道:“喊了,便是一刀。”慌的那人抖做一团说不出后来。胡仇道:“钦差公馆在哪里?说了便饶你。”那人抖着道:“在……在……在……鼓楼前的高大房子便是。大……大王饶命。”胡仇手起一刀,把他结果了。
纵身上屋,向鼓楼前而去。寻到钦差公馆便一处处往下观看,看到花厅上,只见灯烛辉煌,笙歌竟奏,里面坐了两位鞑官,相对饮酒。两旁坐了十多个妓女,在那里奏乐度曲。四个家人侍立行酒。另外一个官儿,在廊外拱手恃立,十分卑恭。
胡仇左右张望,只见东面一条夹弄,走过去一看,却是通连厨房的所在,弄内有一个小门,便轻轻落了下来,把夹弄门关住了,闪到院子里,把通到前面的门,也关了,翻身上屋,留神往下观望。只见一个家人,走到夹弄里去。胡仇轻轻的一镖打去,只听得呀的一声倒了。里面听见声息,便跑出来了两个家人,胡仇接连又是两镖。真是镖无虚发,一齐并倒。第四个正要出来看时,胡仇早飞身下地,手起刀落,撇去了半个脑袋。大踏步上前,一手握刀,一手指着两个鞑官,骂道:“好个害民贼,百姓何罪?你要驱他们做堵河口的材料。鞑酋发放银米赈济,他那银米也不过取于民间,仍以散于民间。你何得一概乾没,吞入私囊?我今日杀你为民除害。”说罢,手起刀落,砍了一个。那一个正侍要走时,被胡仇兜胸捉住,双手举起,往阶下一丢,只懂得脑浆迸裂。
肝脑涂地,却报他主恩去了。
回头看廊下侍立的官儿,早已伏在地下,抖做一团。再看厅上时,却是溅满一席的鞑血。那十多个妓女,也有跪在地下磕头的,也有哭的,也有互相拥抱的,也有吓呆了不会动的。胡仇先把那官儿一把提起来问道:“你是个甚么官?是鞑子,还是汉人?”那官儿战兢兢的道:“我是祥符令,是汉入。”胡仇一丢手,四下里一望,见院子里搭着凉篷,有两根扯凉篷的绳子,便拿刀割取下来,把那十多个妓女,都反绑着,鱼贯的拴起来;连那样符令也拴在一处。又割下几幅妓女的裙来,把各人的嘴都堵塞住了。又取了一块布,蘸了血在墙上大书“皇宋遗侠胡仇为民除害”十个大字。回身向祥符令道:“我姓名也写下了,你认清楚我,明日好画影图形的拿我,我且在你这媚敌求官的脸上,留下点记认。”说罢,举刀在他脸上拉了两下,可怜割得血流满面,嘴被堵住了,又嘶叫不出来。胡仇早腾身上屋去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疯道人卖药济南路 郑虎臣说反蒙古王
却说胡仇杀了两个鞑官,安置了祥符令。腾身上屋,侧耳一听,正值三更三点,遂蹿回客寓,对四个同伴说知。忙叫四人,连夜分作四路,去张贴榜文,并须逾城出去,城外也要张贴起来。四人领命而去,约过了一个更次,便陆续回来。五人议定,一早动身,四人先回仙霞岭报信,胡仇还要到别外去。
次日天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