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定机关把事图。”槐氏说:“若要家财归我手,除非是把那人除。”婆子点头说:
“不错,红土子为珍去了珠。”槐氏说:“要行此事须巧妙,走漏风声祸便速。我早已想
了一个除他法,饮食之中下暗毒。这件事必须邹嫂帮着我。”婆子摇头:“我不可,要作
是你自己作,人命关天相反复。”槐氏闻言心下急,强笑开言把大嫂呼。
说:“邹嫂子,你方才指引我暗中下毒,我手中并无毒物,还求你与我买买。”婆子说:“这买毒药害人也是耍处?万一事发,我就是个死罪。不去,不去!我要作买卖去了。”说着,站起要走。槐氏伸手拉住说:“你要与我买来,大大的谢你,好歹与我办办罢。”婆子迟了一回,说:“罢了,我与你买买便了。”槐氏欢喜,问道:“得多少钱?”婆子说:“好奶奶,一个毒药,钱就买的来么?一包至少也得四五两银子。”槐氏回身,开柜取了两个手镯一对金钗,说:“这个足当十二两银子,你拿去当了买药,剩下都是你的,权当谢意。”婆子满心欢喜,接到手中,说:“我还告诉你个下药的法子:他每日往河南里读书去,晌午不在家中吃饭,这就是个好机会,你把药暗暗下在他点心之内,他拿在学房中吃死了,与咱何干?还许你向康进士不依哩!讹他几个钱儿,也未可定。”槐氏连称好计。
当下婆子回家,把药老鼠的砒霜包了一包,送与槐氏。次早公子上学去了,进喜买了一包糖糕放在上房桌上交与二奶奶看看,槐氏瞅空把砒霜药未一层一层都夹在糕中。公子下学用了早饭,提起糕包又往学中而去。这正是:暗算无常人不觉,欺心先被鬼神知。未知此毒中了何人,且看下回分晓。
第三十四回 移花接木机诈抑何深 含垢蒙羞缧绁非其罪
且说寇公子奋志读书,恐误了工课,提着糕点,走至府门以外,只见兄弟云虎跳跳蹦蹦在那里玩耍,赶着公子叫道:“哥哥,你拿着什么呢?”公子站住,把包儿放在马台石上,打开拿出几块,递与虎儿说:“拿到家里吃去罢。”遂往学中去了。
这里虎儿一面玩耍,一面吃糕。只见邹狗儿提着竹篮卖糖豆儿瓜子儿,看见虎儿吃糕,这小子有点子嘴馋,凑至跟前说:“好吃不好吃?我尝尝。”虎儿往后一躲,说:“你管他娘的好吃不好吃呢!”狗儿说:“咱作买卖玩啦,你卖糕我卖糖豆儿瓜子儿。”虎儿被他哄的欢喜,当下一人玩耍起来,把那几块毒药夹糕彼此吃尽。
这正是人术不如神术好,暗起亏心天不容。下毒要把人谋算,岂知反害子亲生。他
两个刚把糖糕吃下去,不多时药性行开腹内疼。邹狗儿哎哟说:“罢了,快找妈妈去告诉。”
彼此翻身才要走,怎奈那毒药烧心往上攻。大叫一声齐跌倒,连哭带喊吐悲声。惊动邹
婆与槐氏,还有那琼花小姐共书童。使女春桃朝外走,都只为听见声音唤的凶。邹婆槐
氏连忙问,狗儿哭诉内中情。两个恶妇黄了脸,暗暗叫苦在心中。小姐只当是暴病,忙
叫进喜请医生。书童答应才移步,他俩大叫连声口吐红。七窍内鲜血直流身乱滚,不多
时圆瞪着双睛把腿蹬。阴毒的恶妇遭现报,可怜这无知的幼子赴幽冥。邹婆槐氏肝肠断,
哭了个几番死去又重生。哭坏琼花寇小姐,还有使女与安童。大家正自号啕恸,来了云
龙大相公。
事有凑巧,寇公子有嫡亲姨母就在这仁和县南关居住。姓孟,丈人是个老教官,早年去世,家门清寒,无儿无女,承继一个远族侄子,寇公在日,时常资助。此时老病垂危,他侄子孟发找在学房,与公子送信求帮。公子忙忙回家,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门首,急急走至跟前,见兄弟与狗儿鲜血满面,死在地下。只吓的魂不附体,放声大哭,一面哭,一面问:“何以至此?”槐氏低头不答。小姐说:“狗儿说是吃了糕就病起来了。”公子说:“那糕是我吃的,为何吃不好了?”小姐道:“哥哥那糕可曾吃了么?”公子道:“小得吃,刚走至龙石桥上,遇着一个老者拄杖迎面而来,失脚一跌,几乎落水。愚兄着忙,向前扶住,险些把我坠下水去,把那糕包掉下水中去了。莫非那糕中有了什么毒物不成?”进喜说:“糕果铺中怎么会有毒?我买了来就放在上房桌子上,怕猫啃了,说与二奶奶看着,我才出去,怎么会有了毒?”槐氏与邹婆听的明白,暗暗叫苦,好比哑叭吃了辣蒜,在肚子里罢了。当下大家哭了一回,邹婆子各自埋他儿子,不必细表。公子命人把虎儿的尸首抬至门房,买棺收殓,当时埋葬,合家恸哭一场,大家回房。槐氏躺在自己房中,咧着小嘴,儿长儿短,哭个不住。
公子向小姐说:“南关孟姨母病笃,孟兄前来送信,你我少不得同去看看才是。”小姐说:“既如此,同去便了。”当下命书童雇了轿来,留下春桃与槐氏作伴,带了进喜,公子骑马,出城来至孟宅。孟大娘子迎接进去,见他姨母病至垂危,孟老大守着掉泪,衣衾尚无。公子取出银子置办后事。兄妹只得住下。次日五鼓,孟太太下世去了。作三挂孝,亲友吊奠,择了发引日期,孟家无人,也把进喜留下助忙。公子兄妹就要回家,孟大娘子道:“叔叔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