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有的,不必问我。”小姐听毕,只气的哑口无言,只得把些好衣服首饰取出来典当了七八十两银子,叫进喜拿去交与黄秀才等,去见侯二,求他打点。侯二笑道:“这几两银子如何见的老爷?何况是命案事,至少也得千两说话。”众秀才又说半天,侯二说:“罢了,既是列位相公的金面求到跟前,我设个主意,明日相公们会同递个分析诉呈,且看堂上怎么处分。先把这几两银子我替你们在节级掌刑门上犒散犒散,叫他们诸事看情作就是了。趁这时候尚无招供,还可以望变动。相公们回去告诉他家,若不大大舍一注,这案翻不过来。你想门上就得二三十两,太少了不像事。掌刑的每人总得五两,或是四两;监中节级更是紧要头儿处,少说着也得十两;众小牢子们也得个一两八钱的。再者各房里哥儿们闻见你办这事儿,不管有彩无彩,都熬着要酒喝。这个也罢了,还有个茶房,更难打发,那是老爷的耳目,站着的太太,得他欢喜,说一句话就是生死要路.我方才只顾应了爷们,细想起来,这点意思叫我怎么铺排?”众秀才打躬道:“借仗押司费心,宛转周全,敝友得脱,定有重谢。”侯二翻着脸说:“列位说至那里去了?我方才说死区话,也不过表白表白这几两银子的使处,只为的是相公们回去告诉他家的人,也好叫他知道姓侯的是个朋友,不曾落他一个青铜,后认着些就是了,不必言谢。再说句明心的话,这件事我要剩半分银子,就是这个物件!”说罢,彼此大笑。众秀才告别回家。
到了次日众秀才写了诉呈,衙门候递。知县不肯见面,烦门上转递进去,知县把呈尾批了几句多事的言词,摔将出来。众秀才无法,只得出来,回复了进喜。进喜回家,告诉与小姐。小姐只是急的啼哭。进喜劝道:“小姐不可着急,小人打听的曹爷不久要回来了,等他一到,就是我相公的救星到了。”小姐含泪点头。自此主仆安心等候。
这日忽听叩门之声,进喜道:“这可是我曹爷回来了!”遂忙忙跑出来,开门一看,见是一个老头儿,一个老婆子,在门外站立。二人就是那郑昆、梁氏,今日进城,寻到寇府来看姑爷。当下进喜问了来历,方知是镇国府人,不由泪流满面,遂把家中之事说了一遍。老义仆夫妻大惊,不暇去叩拜琼花小姐,即烦书童领他们进监去看姑爷。那寇公子受刑之后,坐床不起,病在监中,面黄肌瘦,气息恢恢,每日进喜送了饭来,不过吃几口。幸遇着一个良善禁子,知他被屈,心甚怜悯,叫书童买些凉药与他洗伤敷药,决无求谢之意。这日书生正在睡卧,只见禁子水清领着进喜与两个老人家走将进来,说:“相公,这是江北渔阳郡小燕山下麒麟村镇国府高亲家老爷家的院公,姓郑,老夫妻二人,前来看望相公。”公子闻言悲感,咬牙扎挣坐起,苍头夫妻向前叩拜,彼此问话。公子问道:“闻岳父大人被发岭南,小生不胜牵挂。只说来年服满上京赴考,再至燕山镇国府去拜岳母,不意遭此不幸,至亲同运,信非虚语了?”苍头道:“我家主人之事,但不知姑爷何以得知?”公子遂把高公被截,路遇曹爷搭救之事,说了一遍。苍头夫妻惊喜非常,只说谢天谢地。
公子重又开言问:“夫人小姐可安康?你老夫妻因何事,路远同行到这邦?”义仆见问
腮流泪,含悲带恸讲其详:“姑爷若问家中事,这如今镇国府成了乱麻穰。继室夫人多软
弱,秉性流活无主张。溺爱内侄伏公子,背行乱走甚猖狂。去年小姐回家转,狂生见色
起不良。我小姐善武能文才智广,冰清玉洁甚端庄。拒绝几次他不悔,阴谋毒计害姑娘。
小姐一怒离家下,岭南寻父走他乡。老奴夫妇遭毒打,险把残生性命伤。合府的家丁仆
妇心寒透,各奔前程大散场。老奴也去寻恩主,追赶一路找姑娘。沿途访问无踪迹,想
必是马行甚速先渡江。我夫妻今朝至此把姑爷看,谁知又有这饥荒。”公子听罢长吁气,
发怔多时叫上苍:“细思量高寇两家无大恶,为什么都遭横祸皆不详?老人家若到岭南见
岳父,替学生传言致意禀衷肠。我如今体受刑伤难忍痛,大料残生不久亡。”公子说到这
句话,郑昆连连说:“不妨。小人现有金丹药,服下去立时止痛伤。”说着就把金丹取,
但只见滚滚金霞阵阵香。慌的进喜忙取水,向前来伏侍公子把药尝。
书忌泛言,简截为妙。公子刚服了金丹,就止了疼痛,自觉精神气力胜於平日。心中大喜,便问苍头:“可有原方,与我留下一纸,我这官司还未定案,知县一定还要动刑取招,仍要带伤,我好依方配服。”苍头把吕祖赐丹之事说了一遍,又道:“老奴这里还有五粒,与姑爷留下三粒,那两粒老奴收藏备用便了。”公子感谢吕祖道:“弟子何幸,遇此仙缘!日后想还有个出头之日,也未可定。遂从腰中取出百花紫锦囊来,把金丹用纸包好,装在暖玉香圆一处。这暖玉香圆就是当日高公的回定。当下进喜、苍头夫妇见天色已晚,只得出监,彼此洒泪而别。老夫妇自往岭南去了。
公子服金丹之后,不但伤好,饮食加倍,十分健壮。此时知县留了个旁门等着原、被告两家送银子,那家多送,好顺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