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女子卖与我的,难道那个女子是你的朋友不成?”曹爷见说,越发心慌,说:“不错,不错,那个女子正是我的朋友。你快告诉我,他今在于何处?”那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个人定不是个好人,定是个疯子,快快闪开去,不然我就要打了!”说着,扬起马鞭。那侉子正在地下躺着,听见这话,不觉笑了,一翻身扒将起来,拍着腿喊嚷道:“马上的老爷,他不是疯子,是个劫路的强贼,方才抢我的盆子,将我打倒在地,这早晚又抢你的马,你快快打他罢!”
当下曹爷见那人扬鞭要打,心中大怒,伸手抓住左腿,往下一掀。那人不防被他掀起,就知曹爷的膂力不小,连忙甩开右镫,使了个高树摘花的架势,一纵彪躯,跳下马来。
大叫:“强徒好大胆,青天白日就行凶!未曾学艺来抢马,先到南皮去打听。你竟敢
太岁头上来动土,呼爷岂是省油灯!早早退去饶不死,再要胡缠我不容!”曹爷闻言冲冲
怒,一声大喝似雷鸣:“本来这是爷的马,赠与难友寇云龙。而今有马人不在,一定其中
有隐情。必是你这厮胆大将他害,贪图财物与能行。好好实说饶狗命,半句言差挖眼睛!”
骂的个黑爷心攒火,才起拳头力倍增。照着曹爷迎面打,小英雄一纵彪躯跳在东。移步
回身扬虎腕,急架相还往上迎。二位豪杰交了手,汉子一旁看的清。慢慢溜在曹爷后,
意欲帮助抢上风。他二人各显其能拳对脚,把一个汉子裹在正居中。这正是;棋逢敌手
难相让,犹如猛虎斗蛟龙。这一个泰山压顶朝下打,金盆捞月下绝情。那一个左踢右拐
鸳鸯脚,古树盘根扫地风。这一个饿虎扑食朝后坐,仙人换影打前胸。那一个金龙取水
三探爪,蝴蝶穿花两胁攻。他二人脚去拳来急如箭,行到西来又到东。那汉子咭(口留)
咕噜满地滚,扒起跌倒在当中。这场拳脚真好看,里边稍带着骨牌名。二豪杰,睹输赢,
犹如两座锦屏风,汉子夹在当中走,佛顶珠儿一点明。顺风旗,扯的高,紫雁穿帘来往
飘。铁练锁在孤舟上,大火烧天把手交。出水龙,把头抬,正遇将军挂印来。吓的那侉
子像个鬼,五岳朝天仰面栽。顺水鱼,么二三,油瓶盖下来往的钺。隔子眼睛折足雁,
月照梅梢亮又圆。孩儿十,闹嚷嚷,苏秦背剑手高扬。恨点不到团团转,误入桃园二士
忙。一枝花,在其中,柳绿桃红楚汉争。侉子躲迟七星剑,蹭破莲蓬了不成。双拳打,
单脚踢,飞下霞天雁一只。碎米粟儿如汗滚,鍾馗抹额喘吁吁。扯破了,锦蓝裙,三纲
五常认不真。群鸦噪凤连声喊。瞧看的多人公领孙。二小将,抖威风,好似金菊对芙蓉。
爬梯望月朝前勾,揪入龙窝秃爪龙。这一拳,打的偏,打掉侉子的金道冠。樱桃九熟红
了眼,鸿雁衔珠面向南。天地分,分不清,火炼金丹各用功。这场熬打要无人劝,准备
着闹到春分昼夜停。他二人打在难解难分处,忽听得背后人言喊了一声。高叫:“二兄休
动手,且把原由向弟明。”说话之间来且近,托地弯腰打一躬。二人听得这句话,只得住
手把拳停。曹爷举目抬头看,只见那说话之人是幼童。年纪不过十三四,身材凜凛有威
风。束发银冠头上带,万花箭袖素白绫。腰中紧系狮蛮带,粉底乌靴足下登。齿白唇红
四方脸,眉如笔画目如星。虽然年幼多礼貌,十分和气有春风。曹爷一见心敬爱,这是
他龙华一曾喜相逢。一团怒气全消去,不由的虎目生春长笑容。
这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更名改姓的单守英小爷双印。自那日买马之后,那姓方的教师有病辞去,这位黑面英雄是后又请的。此人在天津府南皮县居住,复姓呼延,名平,字世安。年方四六,乃中山王呼延庆之后。因抱打不平,将人打坏,逃走在外。单家请来教习武艺。近因打听被打之人不曾损命,又因老母有病。归心甚急,双印就将这匹马送他回家,约定母亲病好,仍旧回来。双印送至庄外,两下分手。呼爷南去,双印站在白衣庵山门外目送一程。只见走有两箭远,与一个行客厮打起来,遂忙忙走至近处,立定观看。见他二人脚舞拳飞,打了一个平手,白面壮士英风凛凛,尤胜於呼爷。小爷暗暗喝彩,一见就知是位豪杰,遂向前劝住。问起情由,方知因马而起。彼此通名通姓,叙谈起来,曹爷的从堂姨娘还是呼爷的叔伯婶母,他二人系是两姨弟兄,彼此大笑,打躬陪罪。曹爷又问卖马女子下落,双印答以不知何往。曹爷心甚踌蹰。双印道:“呼兄少停,弟欲屈曹兄同到寒舍,大家一叙.以尽幸会之情,未知二位可有同心否?”呼、曹二人欣然点头,齐称如命。当下双印命家人与曹爷扛着行李,赴村而来。那马多亏侉子替拴在车子上。不曾跑了。曹爷取出银包略赏与侉子几两,偿他的盆罐本钱。侉子大喜,拜谢而去。
不一时,三人到了庄。当下双印把二位英雄请到家中,同进书房,重新见礼,归坐献茶。茶罢,即命摆酒,三人共饮谈心。话至投机,恨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