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心藐视人!不过是功高买得君王宠,枪刀事业武压文。两辈子的国戚根子硬,仗着是金
枝玉叶孙。往往的参人过犯性儿莽,是不是斗胆直言就陈君。我好意上赶着亲近你,难
道配不过武卒根?自古道,日月不能长晌午,东出终究往西沉。有一朝势败求着我,保
不住将女求亲送上门。倘若是崎岖路上偏相遇,那时节各显其能各显神。何苦的落他话
柄惹他笑,绝不该求他这门亲。”吕国材越说越恼频发恨,傅西宾陪笑开言呼大人。
“老大人不须动怒,若依晚生拙言,男家求妇,允与不允,也无甚要紧。这般门第,这样郎君,到将来中个状元与他看看,只怕他后悔已晚。”
吕侍郎被他劝的消了气恼,忽又想起此事因夫人而起,遂走入后堂,把夫人尽力数落了一场。自此又把前仇勾起,便要谋害高公,只是无隙可乘:一来高公忠正,无一点非理之事;二来无佞府的隆太君不是好惹的,有先君赐的龙头拐杖,敕封他上打不法王位宗亲,下打犯律国戚皇亲,把那些蒙君作弊的权臣显宦也不知搬倒不多少,他的女婿岂是容易害得的?所以吕侍郎虽然怀恨,不敢轻易下手,见了高公,不但不露一些愠意,反加了一番亲近和气的光景。
这叫作,咬人恶犬不露齿,深心阴狠暗怀毒。镇国王见他谦和无恼意,到敬他明达
省悟胜当初。那里知小人心比江湖险,吕国材横运忽发把官升。这也是高公该把魔星现,
偏遇着首相病呜呼。吕侍郎重托宁佐替谋画,宁太监保举不明言。只好从傍窥圣意,虽
然是用力暗中扶。这一日皇爷坐在通明殿,把那些众臣之名御笔书。龙意是报告天地求
贤相,却不防受贿蒙君的恶阉奴。
神宗天子乃圣德明君,只因四相中病故了一人,意欲於九卿中择选一相,恐用非其人,有快军国大事,故此求天卜选。将九卿之名,御笔亲书,捻作阄儿,装入玉瓶,供在龙案,焚香祷告了天地,这才回宫独寝。这九卿中有吕国材之名。宁左猜透了圣意,打发皇爷寝后,悄悄把瓶中阄儿都倒了出来,单把吕国材的名字套着御书写了八个,捻阄装在里面。次日清晨,天子起身净手,拜了昊天,用金箸放在瓶中搅了一搅,夹出一个阄儿,打开一看,列公想这自然夹着就是吕国材的名字了。皇爷只道是天意所命,那是宁佐在暗中换了,蒙弊圣聪。
当下天子降旨,就把吕侍郎拜相入阁。吕国材这一喜非同小可,暗暗谢了宁佐许多金珠宝物。有那些趋炎附势的纳交贺喜,纷纷投拜门下。内中恼了一位君子。
诸公道是谁家子?就是那好饮俦仙寇翰林。听得国材身坐相,书房闷坐暗沉吟:“吾
皇本是英明主,何故今朝错用人?吕国材深心笑面人难测,当事不言怕祸侵。全无为国
忘生志,一片全家保禄心。这般材料评国政,到只怕是非颠倒坏彝伦。小人日进君子退,
保不信降邦外国起烟尘。有心谏言非我分,主若不从枉费心。大丈夫见机而作是正理,
到不如而今远害且全身。何况我酒疾不愈时常犯,何必等作外丧魂。家中有几亩薄田堪
度日,这顶乌纱岂足论!急流勇退归故土,无荣无辱过光阴。”越思越想主意定,提起霜
毫写表文。修了一道辞官本,这老爷乘马如飞至午门。
豪爽人作事全无迟滞之意,修本已完,即乘马入朝,知会黄门官。此时天子早朝已散,内侍将本传人宫中奏闻,神宗天子素爱寇侣白之才,见了辞本,圣心实在难舍,意欲不准,又见本上是告病缘由,情词着实恳切,沉吟了一道旨意,内云:“念卿数年侍朕,翰墨勤劳,朕实不舍。宗卿有恙,朕又不忍固留,今准卿暂归,痊可之日,优诏召卿,可急赴阙,勿劳朕念可也。”
旨下寇公谢恩,辞国驾回至府中,就把辞官之事向海氏夫人说了一遍。遂命秀娘收拾行李,后日初六日一早起身。夫人说:“此时暑热天气,怎生行路?”寇公道:“忽起故乡之思,不觉归心似箭,那里还等得时侯?”遂命丫环吩咐院子许通,急速積备车辆,叫你槐舅爷先骑到临平江口雇下船只。”丫环答应,吩咐出去。寇公更了衣服,命家丁备马,往镇国府去辞别高公。高公听见他要回南,好生不舍,留在书房痛饮了一回,寇公大醉,方才别去。
高公因次日是端阳佳节,恐皇爷召宴,遂连夜上了告假的本章。天子准奏,赐假十天。高公次日用了早膳,命人抬着酒礼与寇公发脚。寇公迎进书房,二人打躬坐下。茶罢,搁盏,寇公急命看酒过来,满斟一杯递与高公。高公饮干,回敬一杯,二人分宾主归坐,慢饮谈心。
镇国王手内擎杯心内惨,口内长叹把贤弟呼:“我与你自从那年相交认,意合情投似
手足。虽然说别有亲朋与知己,要像咱同心合志世间无。贤弟明日回南去,再无知己满
京都。我的名利之心也灰了,不久回转燕山把地锄。省了多少耽惊事,无荣无辱甚舒服。”
寇公说:“小弟只因生此念,才把那功名富贵不贪图。就只是此日一别何日会,这一段想
思入骨酥。”高公说:“一日三秋从此始,好歹的便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