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那里就罢。”苍头说:“不必着人,等小人亲去便了。”
说毕,退出上房,自后出去,穿过花园,上了河岸,不多时到了太平庄江家门首,大声呼唤。秋月父女正在房中嗟叹素娘,老婆儿听见招呼,着忙说:“这是高府着人找你来了,女儿快些躲避躲避。”秋月说:“这声音是郑大叔,我正要见他诉诉奶奶的苦处。爹爹快些请他老进来。”
江老儿闻言不怠慢,跑到门前请义仆。郑昆跟随将门进,秋月一见放声哭。站起身
来迎上去,二目纷纷滚泪珠。郑昆说:“侄女不必心伤感,二夫人如今竟何如?”秋月见
问如刀搅,带痛含悲叫大叔:“二奶奶如此这般辞了世,早向西天去享福。蜂姑娘他可舒
坦了,这而今,眼疔肉刺尽皆无。我就跟你去领罪,好叫他头清眼亮把病根除。千岁在
外奶奶死,这如今高家的世业尽归伏。”义仆闻言长叹气,未曾启齿泪如酥。说:“合该
主人时运败,这也是前因造定岂轻忽。我岂肯带你回去投罗网,我自有一番言语去回覆。”
江泰闻言忙拜谢,拭泪开言叫大叔。 、
江老头儿说:“若得大叔从中隐瞒一二,小女之命如同再造了。”秋月母女也一同拜谢。郑昆连忙还礼道:“你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今日我不叫别人来者,恐他们不能见机而作,再者此事并非背主昧心。我这一回去只说有人看见你与二奶奶一同投水身亡,你们自此另寻个住处,免的大家不便。”当下江家三口儿千恩万谢送了苍头。郑昆回家见了夫人,只说素娘、秋月一同赴水,有人看见随波而去了。
伏氏听说发了回怔,落下几点泪水来。蜂儿、任婆这才放心,一力撺掇素娘房中所有一概连钥匙收入上房,伏准叫费举人写了一封书字,大概是说素娘中秋夜宴大醉回房,丢了孩子,自知罪重,投水身亡等语。又修一封问好的安启,备了些土物,打发杨忠回京,见了主人,叩安已毕,呈上书信。顺天侯打开与隆太君一同观看,前边是几句套话,后面就是丢双印原故。母子二人一见彼此吃惊。
一齐口内说奇怪,旁边立怔了李夫人。老太君眼望杨爷将儿叫:“此事好叫我疑心。
书中言语多不对,黎氏为人我知的真。四德三从知礼义,稳重端庄情性温。不致饮贪杯
误事,岂有个半夜房中丢了人?”杨爷说:“为儿也是这等想,一定其中别有因。”夫人说:
“人若不到千难处,怎肯自尽命归阴。”隆太君说:“此书若寄到边庭去,你妹夫疼个昏
来气个昏。怎生料理军情事,还怕他气恼加攻命不存。”夫人说:“何不暂且收藏下,另
写平安报好音。”杨爷点头说:“也好,且免他目下着急与动嗔。”太君说:“还有一言须
紧记,大家从此再休云。莫叫梦鸾听了去,孩子虽小更留神。他若知道这件事,不免悲
啼与泪淋。倘然气闷成了病,那就活活摘了我的心。”太君说着长叹气,昏花二目泪珠淋。
李夫人闻言忙启齿,吩咐那手下丫鬟使女们。
夫人说:“你们都听见老太太吩咐的话了么?那一个口角不稳,要叫大姑娘知道,一定处死!”使女们一齐答应。当下杨老爷叫李夫人把原书收起,另写了一封平安书信,交付边报,与高公带去。不知镇国王近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二十回
第十九回 北阙献俘金缯拜赐 西陲告警墨绖从戎
且说高公接得回书,知道家中平安,倒也放心。就知那耶律通甚是凶勇,他那五色神石乃异人传授,念动咒语,打将出来,一变十,十变百,又变千,又变万,无数的石子乱打敌人。交战毕念咒收回,依然还是一块。五六年中,高公与他战过一二十次,所仗的就是这个妖法。高公所仗者,随机应变,知己知彼,当进则进,当退则退,再不失机损锐。那耶律通料不能取胜,遂收兵在黑河北岸安营屯兵,意欲看机而动。高公猜透其意,也在南岸安下连营,当住要路。如此相持日久,不见输赢。
此时郑安宁已是一十七岁,长的七尺,虎背熊腰,学了一身的武艺,胆壮心雄,甚有谋略。高公爱如己子,遇有疑难军情,往往与他密地商议。此时番兵不进不退,不能取胜,高公忧国忧民,十分焦灼。安宁献了一条苦肉计,将关内监中应斩的死囚拣了一个与高公面貌相仿的,暗暗的杀了,高公借个事由将安宁重打了一顿,命他带着人头,黄昏渡过黑河,至番营献首级投降。那耶律通见他身带重伤,又见人头果似高公,北人性直,信以为真,欣然收纳。安宁遂献计道:“如今主将已亡,我是夤夜行刺,众将尚在睡梦,趁此劫营保全胜,取雁门关易如反掌。番王并不疑心,十分欢喜,贪功心胜,亲带番兵番将,命安宁在前引路,悄悄渡过河来。一声呐喊,杀人大营。耶律通当先率众闯辕门,只听咕咚一声,如山崩地震,番将番兵俱掉在陷坑之内。号炮连天,伏兵四起,把耶律通生擒活捉,搭上坑来。先从腰中掏出那块五色神石,丢在河内。
高公收兵安营,命人传谕北安王,如不投降,先杀耶律通与所擒番将,然后进兵北伐,誓必扫穴犁庭。北安王心疼爱弟,情愿投降,多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