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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一奇女-清-佚名-第89页

,现在午门候旨。”天子道:“宋四私逃之故,可曾访清?”同璧道:“奴婢至彼留心细问,那宋四果是雁门关的马兵,人人都知他暗暗私逃,就是不知为着何事。而且诏旨到日,高廷赞面上颇有惊慌之色,勉强奉诏而来,一路时有嗟叹之声。又访得北安王耶律泰不时以厚礼相赠,彼此宴会,十分亲密。这都是雁门关军民所共知者,奴婢不敢不奏。”天子闻言,龙颜大怒,道:“这等看来,高廷赞果是反了,可恼哇!朕与你骨肉至亲,君臣之义,虽有功劳,酬以高官厚禄,国恩似海,何曾亏负於你,竟自半途改节!盖棺论定,诚非虚语。谋反大逆,断难容恕,国法无私,朕岂徇情!”苏、闻二位娘娘见皇爷在盛怒之际,也不敢谏言。
当下天子传出旨来,命将高廷赞拿付锦衣卫,交御史苏端审问奏覆,钦命宁佐监审。原来大宋的国规,除了民间的词讼,大凡文武百官有罪交法司审问,必令太监监审,以便回奏。那宁佐领旨出朝,带着御林军校到了朝房来拿高公。高公爷正然候旨,只见宁佐捧着旨,带一群穿白靴的,雄赳赳走将进来,面南站立,喝叫:“镇国王高廷赞跪听宣读!”老爷连忙拜倒,口呼:“万岁,万万岁!”宁老公宣读了圣旨,吩咐拿人。高公此时如梦初觉,方知宋四所陷,心中无病,全无惧怯之形,言不失措,面不改色,叩首谢恩,宽了朝服,换上罪衣。众校尉向前上了绳索。宁佐捧旨乘马在前,一齐簇护到锦衣卫衙门。宁佐先入,不多吋,青衣出来捉人,校尉交了犯人,各自回去。
这里青衣把高公带至大堂,此时苏爷与宁佐并坐堂上,上面悬着圣旨。高公一见,向上跪到。
苏老爷闪目留神朝下看,打谅这为国忘身的矍铄翁。相隔数载今朝见,只见他不似
  当年少壮容。银盆脸色微苍老,长髯五绺已过胸。骨格如昔清神在,眼细眉长目似星。
  一团正气无邪色,不见惊慌惭愧形。跪在堂下高五尺,玉柱金梁一样同。虽着罪服无冠
  带,暗含英气与威风。苏公看罢心暗叹,不由起敬在心中。慢吐洪音朝下问:“镇国留神
  仔细听。从先建下功似海,你曾与皇家出力尽忠心。岂不闻有始无终人可笑,豹死留皮
  人要名。因何半路心更改,闻你与耶律塞北通。宋四来京将你告,莫非其中有别情?”高
  公见问开言道:“大人在上请听明。若问宋四的原故,他本是犯官麾下一马兵。私逃只为
  失官马,不敢回城怕受刑。犯官既然通塞北,怎肯活捉耶律通?宋四听见谋反话,是何对
  证是何凭?大人何不提宋四,当堂质证自然明。”苏公开言才要讲,只见那宁佐微微笑一
  声。
且说宁太监冷笑开言说:“咱家虽非问官,奉旨监审,说句话儿可也使得。宋四既失了官马,又复私逃,罪上加罪,镇国何不行文知会州县,捉获回去,按罪施刑,故意纵放,是何原故呢?”问至这句话,高公顿了一顿。却是为何?听愚细表。自宋四失马那日,同伴人等先进城去,替他回禀:因陡起狂风,马群失散,宋四失马两匹,尚在山中巡找未回,烦小人等先带八匹回见元帅,他寻着时即来交令。过了几天,不见宋四回城。高公明明知他惧罪私逃,意欲下令捉回,因念那些马步兵丁跟随日久,打仗冲锋,忘生舍死,好容易从刀枪林中逃出了这条性命,熬至太平时候,偶有无心之失,怎肯加诛?彼时他若随众回城,以情哀告,不过打他几棍,也就罢了。他今这一私逃,罪上加罪,拿回来时到不得不斩了。因怀了这段仁慈,所以不肯行文捉获。遂下令知谕兵丁道:“宋四寻马未回,多应死於野兽之口,失马之罪,已死不究。本帅代伊买马交官,尔等自兹以后,小心看放,不得故犯。”因此把这事压下。今日宁佐问到其间,高公明知未拿宋四的好心反受其害,所以顿了一顿,只得把肺腑情由说了一遍。宁佐哈哈大笑道:“此言差矣!你既然当了兵权,不得不申明军令,一马兵不能治,何以服三军之心?你方才几句话,圣上见了,不但不信,还要动怒,咱家怎敢回奏?”高公听了,心中大怒,伸眉竖眼,叫一声:“宁佐!你这意思,是叫高某把这叛逆通金之名担当起来么?我高廷赞之心,如青天白日,怎肯屈认这玷祖辱宗的恶名,以留万世之耻?速提宋四来对,便见分晓。”宁佐说:“实对你说罢,宋四早已暴病身亡了。圣上如今单要在你口中取供。”高公道:“宋四失马私逃,就是我的口供,别者不知。”宁佐扭着头看着苏公,尊声:“国舅,听见了么?看他这个光景,不得不用刑。”苏老爷满面含嗔,站起身来,举手让道:“学生枉居此位,不会问事,请老公公坐下,替下官一问,学生且在一旁听供如何?宁佐闻言,满脸通红,连忙也就站起谢罪道:“不敢,不敢。咱家不过是度埋之言,老大人不要见恼。国舅只管明裁,咱家领教就是了。”苏老爷点头微笑道:“学生奉旨勘问镇国,今云宋四因失马而逃,与宋四所供不符。学生怎肯妄自动刑?老公公奉旨监审,不过听诉取供。今镇国口供在此,你且拿去进呈御览,候主上如何降旨便了。”宁佐只得回答:“有理,有理。”遂把招纸袖了,回宫。
天色将晚,苏爷也就散衙,传禁子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