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姐妹,彼此十分难舍,有好些都送到垂花门口。内中最难分手的是梦玉大爷。一手拉着一个站在门口,尽着流泪。疏影、闰梅也最舍不得是这个多情的祖师。六只眼睛相对而泣,被两家的母亲拉着出了门去。梦玉只得硬了心肠,刚转到景福堂,见婉贞跟着几个嫂子们出来,手中都抱着东西。看见梦玉,说道 :“老太太、两位 太太、梅大姑姑都赏了我姥姥的东西。怎么玉哥你同众位姐妹们又给上这些?虽是给我做脸,未免过费,倒叫我心里过不去。”
梦玉道 :“这又算什么,你还值得说这些客话。你们今日去, 明日去?”婉贞道:“这会儿就去,明日是我妈妈在甘露寺给姥姥做斋拜忏,就请这些男亲女眷在寺里吃素面。后日在家里做生日。”梦玉道 :“我不是有服,也去拜生日,瞧热闹。” 婉贞笑道 :“那也不敢当,我回来再谢罢。”说着,一直去了。 梦玉甚觉闷闷不乐,走到海棠院来。海珠知道他不乐缘故,同着他到汝湘院里吃过早饭,讲文写字以消烦闷。
不提梦玉之事。且说婉贞同着母亲到了钟姥姥家已是上灯时候。钟姥姥瞧见大姑娘同着外孙女儿回来,又是祝府里自老太太起至奶奶们赏的礼物,堆满一炕,心中十分欢喜,口中不住念拂,感谢不尽。叫孙子钟晴同他妈赖氏将礼物收起,就在炕桌上摆了几个碟子,娘儿们坐着饮酒闲话。钟姥姥道 :“你 哥哥今日到甘露寺替你张罗妥当,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倒是家里叫谁照应呢?”周大奶奶道 :“婉贞这几天很不舒服,留他 在家照应倒很放心。外面也得留下一个才好。”钟晴道 :“明 日我在家收人家的分子礼物。还有家伙铺里也是明日送来。只要留下赵妈同他儿子赵旺在家帮我照应,余下的都跟着到甘露寺去。那里客人多,去的少了不够张罗。家里交给我同婉妹妹,横竖错不了。”钟姥姥笑道 :“你同婉妹妹在家倒也罢了。” 正说着话,只见婉贞舅舅钟大才走进来,见妹子问了好,婉贞也给舅舅问好。大才道 :“怎么妹夫又不同来?”周大奶 奶道 :“他宅里还有事,那儿丢得下。后日来给妈磕头。”大 才道 :“磕头不磕头倒没有什么要紧,来了咱们一堆儿热闹热闹。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他说说。”周大奶奶道 :“什么事?” 大才道 :“刚才打甘露寺回来,因道儿上滑,碰翻了一担砂锅。 他不说他不让道儿,倒拉着我不依。我那儿受得,将他没有碎的砂锅砸了个稀糊脑子烂,还狠打了他一顿。因遇着宅里几个朋友,将我劝了回来。我正要去找妹夫,叫他拿个帖子,将那杂种送到县里去,打顿板子才出我的气。”周大奶奶未曾回答,婉贞笑道 :“舅舅碰翻他的担子,砸碎他的砂锅,又打了他一 顿,还要送去打板子。想来打过板子,必得还问他个剐罪。若说我父亲在宅里当了多少年的差使,蒙老爷恩典派在门上管事,别说是打,连骂也不敢混骂人一句。若是舅舅的这番话叫我父亲听见,也不用说,一辈子再别想见面。”周大奶奶恐他哥哥脸上磨不开,笑道 :“你妹夫近来越发胆小,因老爷管的严, 不许家人们在外闹事。我听见说,若是家人们的亲儿眷儿在外倚势欺人,还要加倍治罪呢。以后哥哥再别倚势欺人,闹出事来,你妹夫是靠不住的。”钟大才一肚子的得意,被妹子同外甥女儿说了一个冰冷,也不言语,竟往屋里睡觉去了。这里娘儿四个又吃了一会子酒,各人安歇。次日早起来,赶着梳洗收拾完结,一家都往甘露寺去做寿日。单留下婉贞、钟晴、赵妈、赵旺在家照应。
不言钟姥姥们往甘露寺款待亲戚十分热闹。且说这钟晴早已看上婉贞,因碍着眼目,难以下手。今日有此机会,心中无限欢喜。吃了饭后,将赵妈娘儿两个指使开去,一直来找婉贞。
刚走到钟姥姥房门口,只觉着一阵冷风,有些血腥味儿扑面吹过,钟晴全不理论。走进房门,瞧见婉贞睡在他奶奶炕上,脸儿向外。原来婉贞一人坐在屋里,只觉得心惊胆战,神思困倦,不知不觉歪下身子躺在炕上。这是冤家狭路相逢,难以躲避。
钟晴见婉贞睡着,越显的标致,正是色胆如天,欲心似火,转身将房门轻轻关上,赶着自家脱去小衣,又脱去外面长袄,悄悄走到炕前,将婉贞的绣裙掀开,正要去解裤带,婉贞惊醒。
钟晴恐他动身,急忙倒身下去,将他紧紧抱住 。婉贞嚷道 :
“你要仔吗?”急待挣持,无如两手被他压住,动弹不得。钟 晴笑道 :“好妹妹,我想你这几年,总不能到手,好容易今日 有这空儿,你做个好人,了了我的心愿。”钟晴一面说话,一面将右手给婉贞解开裤带,将小衣褪去半截。婉贞又羞又急,将两只小脚乱蹬。那小衣不用脚蹬压在身下,一时难以去掉。
此时婉贞心乱情急,使轻乱蹬,意欲挣起身来,谁知自家倒将小衣蹬掉。钟晴满心得意,不由分说,使劲的分开两腿。婉贞到此地位,身不由己,泪下如雨,说道 :“晴哥,你既爱我, 压的我气也喘不过来,两手垫在身底下疼的要死,你将身子松一松,我再没有不依你的,只要你别误了我的终身。”钟晴看他的模样儿,又听他这番说话,心中不忍,将左边身子一松,婉贞忙将右手褪出。想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