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得太岁?着实可恶,到底仗着谁的势力?你家是条龙,我也要扳只角;是只虎,我也要敲.几个牙。”说着,拉起衣衲向洛珠就打。众人起初见他来意不善,早离了座位,又见他来势凶猛,意将用武,一齐跑入里面去了。道生怒冲牛斗,把桌椅物件打个罄尽,口内骂不绝声。两名家丁,也帮着打骂。二娘在旁边见打损物件太多,肉疼之至,也顾不了许多,奔上来一把揪住道生胸前道: “你好端端打到良户人家来,该当何罪?与你到上元县评理去,我这老命不要了,与你这小杂种拚掉了罢。”一头拳夹胸撞到,两名家丁赶忙挡住,又被道生乘势推了一交,头上的油皮碰破了一块。二娘在地上乱滚乱喊,叫“地方救命,强盗打死人了”。又把血涂了一脸,头发乱披在肩上,像活鬼一般。早惊动邻人,走了过来问明情由,做好做歹将道生劝住。道生骂不住口道: “你这老娼根,小花娘,仔细着,都叫你们试验试验我祝少爷的手段。”气汹汹带着两名家丁,大踏步去了。
这里众人扶起二娘,慧珠等见来人已去,方敢走出,王氏也随了出来。二娘坐在地上大哭大骂,拍手打掌道: “这个姓祝的,不是今世冤家,定是前世对头。在苏州受了他一顿恶气,如今又赶到南京来寻事。我们这是那里说起,我家不走人已几个月了,他怎么知道?多分是些嚼舌根,害嘴疔指使来的。”忽见五儿走进来,见众人如此光景,晓得是那姓祝的闹过了。将他姐姐扯过一旁,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小黛方才明白,反觉自己对不过他家,不是为寻他而来,也不致闹成这个样儿,苦苦的劝住了二娘。
众邻人道: “二奶奶,你是个老手,就不该同他闹。俗说道,哄死人不偿命。你既在苏州会过这姓祝的,晓得他不是个好惹的人,他到了你家,断不肯善自走出去,何妨敷衍几句,将这瘟神送出门,就没有事了。若怕他下次再来,慢慢设法治他,何苦淘这场恶气。你想一想,他受了你们辱骂,虽然打了一顿,他心内未必干休,闻得他是盐法道尤大人的女婿,要寻你家讹头也不难。在我们看,三五日内定有是非的。”你一句我一言,把二娘说了害怕起来,自己返悔不迭,火不该同他们斗气,好好的敷衍他出门,他也无可如何。倘然闹出旁支的事情来,祝、王等人又远在京都,那个代我家支持,岂不是要吃他的现苦么,;王氏、慧珠等人也想了怕.起来,又不好埋怨二娘,面面相觑,不发一言,众人心内都怀首一个鬼胎。邻人等见他家没事,各散回去。二娘叫人把打碎的物件,搬去一旁。小黛同了五儿,也回家去。二娘又托人探访祝道生回衙如何处置。
一日,慧珠等正在房内闲话,见外面送进一封信来。拆开看时,知道祝、 王等人已抵京师,沿途平安,又闻云从龙立了战功,不日班师回京,小风格外得意。又过了一日,买一本《题名录》来,见他们都中了进士,慧珠等无不欢喜。随后又知道伯青点了探花,王兰等人皆得了科,喜得众人眉开眼笑,连二娘同王氏也得志非常,有了这种大靠背,料想人也不敢欺我家了。慧珠等专盼他们回乡祭省。
这日清晨,二娘坐在堂前看人打扫,忽见恶狠狠的走进几个人来,不由分说,一铁绳把二娘头颈套住。打扫的人吓得飞跑至后面,报信与王氏等人去了。不知这来的究系何人,二娘所犯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 十 回 狐假虎威狐谋终逊 石出水落石性常坚
话说宋二娘被来人一铁绳锁住,那打扫的人见来人公差打扮,情知出了事端,急忙跑到后面,见慧珠、小凤坐在窗前梳头,王氏一旁闲话。那人对着王氏摇手道: “不不好了,二老太被套住了。”王氏见来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很吓了一跳,忙道: “二老太怎样?”那人摇头道: “被被套住了。”王氏摸不清头尾,只听得来人说“套住”二字,向那人脸上啐了一口道:“滚你娘的蛋,什么事大惊小怪!又不知说的那一家话,多分被你妈的东西套住了!”倒是慧珠心内明白,又见来人仓皇失措,定然出了大事,母亲错怪他了。忙止住王氏,叫来人不必着急,有话慢慢的说。那人停了片刻道:“太太不要骂我,二老太在前面看我们扫地,忽然走进几个人来,似公人打扮,也不问清白,取出一根铁绳把二老太锁起。我吓得赶紧送信来的,太太倒骂起我来,真正屈煞了人。”王氏听完,吓得面如土色道: “不知我家又犯下什么事了?”
话未说完,外厢早拍桌敲台,大闹不止。王氏硬着头皮急急的走出,慧珠,小凤随了出来,洛珠、小怜从睡梦中惊起,同到门边窃听动静。王氏至前面,果见几个公差将二娘锁住,坐在椅子上,大声道: “好大个娟家,官的公件都不睬,难道躲着不见面就罢了,还要我们搜捉么?”王氏向众人道: “诸位爷是那座衙门里来的?”内中一个老年公人道: “你是什么人,来问我们的事?”王氏道: “我是他家的亲眷,所以走出来问一声,请诸位说个明白。”那公差道: “你听清楚了,我们是江宁县里来的,奉了盐法道尤人人密谕,说你家窝屯流娼,引诱子弟,饬我家太爷,立提宋二娘,聂慧珠,聂洛珠到案讯办,现有朱签在此,快把两名小娼妇交出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