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必多重报。”老叟曰:“此情吾不敢作,吾将归洞讨赏矣。”言罢而去。椒花子独在旗中,无可为计,惟有望师大哭而已。
孰知身不应死,必有救之之人。其人为谁?乃弃海也。弃海自居老鳖洞内炼习三缄所传,一日思念三缄,驾得海云,四方游访。海云冉冉,正从齐云岭而来。俯首下窥,见得旌旗密布,遮却天日。弃海暗计:“此必妖部所作弄者,否则地属荒僻,谁为遍插旌旗。待吾驻下海云,暂观动静。”计定,随旗曲折,略视一遍,已知是螭蛛精所布。但未细视网有人否,如有为彼网著者,吾必救之。思犹未已,忽然旗上大声呼曰:“螭蛛儿要食老子,并不推辞,如何网在旗中杀也不杀,放也不放,将老子如此作难。倘得脱却网罗,誓必捣汝巢穴,诛汝眷属,方遂吾心。”弃海闻言,询曰:“旗上何人叫苦连天,可将来历说明,吾来放汝。”椒花子曰:“吾不说出声名还则罢了,如一说之,恐汝家中家神菩萨都要骇死。”弃海曰:“不妨。”椒花子曰:“吾乃碧玉山椒花仙子,曾投三缄门下。吾师命奉道祖阐道人间,这个声名大也不大?”弃海曰:“只汝师徒二人,亦不见大。”椒花子曰:“是吾道弟道兄,其骇人也更甚。”弃海曰:“汝试数来,与吾听之,如骇得着吾,吾即放汝。”椒花子曰:“汝放吾下,方与汝说。”弃海曰:“汝要说出,吾始放汝。”椒花子曰:“如此汝且听着。吾第一道兄姓铜,叫铜头鬼王,骇人否?”弃海曰:“算不得。”“第二道兄是龙王太子,骇人否?”弃海亦曰:“算不得。”“第三道兄名叫乐道,他的出处系额有王字者,骇不骇人?”弃海摇首曰:“俱算不得。”椒花子尚欲细数,弃海曰:“不必说矣,吾但问汝精成何物?”椒花子曰:“吾乃牛角大蜂,股锥厉害,谁不知之。”弃海曰:“如是说来,只有汝还骇人,吾且放汝。”将旗解下,椒花得释,乘风欲去。弃海扭着两耳曰:“救汝性命,谢字俱无,即便去之,何不情乃尔?汝试看看,吾究是谁?”椒花子举目谛视曰:“汝弃海兄耶?”弃海曰:“然。”椒花子泣曰:“若非道兄相救,吾必死于旗上矣。汝今日胡为至此乎?”弃海曰:“吾因念师心切,洞内无聊,乘着海云四方查访,不意在此与汝相逢。可恨螭蛛待兄如是,吾必诛之。”椒花子曰:“螭蛛武事,吾力能胜,彼所侍者此旗而已。吾罹其中,皆大意故也。”弃海曰:“汝且扎住山角,断彼去路,吾去探其巢穴,以诛是妖。”椒花子曰:“如战彼不过,尔我同入网罗,那时望救无人矣,不如趁此他逃,以免生祸。”弃海曰:“螭蛛旗帜只能罹汝,安能罹吾?汝被螭蛛不堪罗织,吾定欲复此仇恨,其心乃安。”言罢,奔下岭头,直向壑中而去。
第五十七回 海潮峰驱龟出洞 云飞岭见鬼燃灯
弃海欲复椒花子之仇,一气奔入壑中,大声吼曰:“螭蛛妖狗,快快出洞,受爷一枪。如不出时,吾将狗穴打破,定把群妖诛尽,不留遗种。”叫骂半日,影响毫无。弃海直抵洞门,螭蛛伤已养好,提枪上鹿,大怒出穴与弃海战。弃海见彼枪法不乱,躲过身儿,以待螭蛛掉转身来,暗将定海神针突然抛去。
螭蛛知此神针厉害,飞身而走。弃海海云乘定,驱着神针,追得螭蛛无路可奔。螭蛛无奈,飞起千万丝纶,遮定神针,东走西窜,偶得小小石穴,躲入其中。神针入穴不能,一一飞回。
弃海仍归壑内,刺毙小妖数十,然后与椒花子相会,详述复仇之言。述罢,挽手乘风,竟投海岛。
不逾一刻,海岛已至,导入洞府,设筵待之。二人席间言及三缄,相向而泣。泣已,弃海曰:“椒道兄自碧玉分散,汝在何处安身?”椒花子曰:“仍归本洞住居半载,因念师身,云游四方,以访消息。行至湖心亭内。爱其地甚幽雅,可习道功,遂住此亭。遇一乞儿孝心颇好,奈家如水洗,无供亲之费。吾助彼力,到处与人治鬼驱邪,乞儿从此富足。寻将乞儿别却,访师踪迹,不意路过是岭,得受螭蛛之害焉。”弃海曰:“吾自分别以来,在赤水江中驱去鳖怪,即此洞内炼习功夫,日日念及吾师,兼怀道兄道弟,心中闷甚。乘得海云四处遍游,不料云车转至齐云岭上,与兄相晤,莫非天假之缘乎?”椒花子曰:“若非道兄来此,吾命休矣。”弃海曰:“而今师之行踪不知所往,汝可在吾洞内同修大道,慢慢打听师信,庶不使孤寂生愁也。”椒花子曰:“兹已知汝在此,吾再云游以访之,如得师消息,即来报汝。汝身虽未出庭户,耳目已周四境,岂不比尔我在洞一事无知之为愈乎?”弃海曰:“汝言固是,但须多住几日,以慰吾心。”椒花子曰:“这倒无妨。”自是日在洞中谈论为乐。
一日,蚌女瑞光领得海兵来报:“海潮洞内龟王犯境,蚌兵累败,龟王此际兵扎黄沙岸上,势如破竹。今特命奉龙仙,星夜奔来禀及太子,祈太子早为设策,以退龟王。”弃海闻之,遂命瑞光:“领本部兵将扎在沙岸,与龟兵对垒。待吾海兵点齐,即刻前来,一同剿杀。”瑞光得令,将兵撤转,来至黄沙岸上,直向龟营对面扎定。龟孙龟子见蚌兵对面扎营,当领龟兵数千,绕营力战。瑞光抵死相斗,斗到日西,方始收兵。时近更三,龟兵复至四面攻打。瑞光